他们顺着当年与徐途往来的竹固山山匪往下查,发现一条重要线索——
竹固山山匪之死,极有可能与洗襟台有关,而这几年徘徊在上溪的灰鬼,很可能就是山匪中唯一的幸存人。
章禄之见谢容与不语,忍不住道:“我们费了这么大工夫,红衣鬼、鬼公子,什么都扮了,千方百计才把这灰鬼逼出来,眼下县衙、朝廷官兵,都要捉这灰鬼,我们却不捉了,这不是徒为他人作嫁么?当年山匪被杀得那么干净,一定是被灭口的,那些作恶的人得知其中有幸存,必然会想法子再灭口!我们要是晚他们一步,只怕这唯一的知情人……”
章禄之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蓦地顿住。
谢容与看着他:“你也说了,那些作恶之人得知山匪有幸存,一定会想法子再灭口。那么我且问你,眼下在上溪,所有要捉鬼的人当中,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捉鬼吗?”
“这……”章禄之犹豫着道,“自然不是。”
灰鬼出现,意味着当年山匪之死的内情有可能败露,那么眼下的上溪……
章禄之道:“一定有人不是为了捉鬼而来,他是为了灭口而来的。”
谢容与点了一下头,在桌上翻出一个茶碗盖,拿竹扇敲了敲,“我们且称这个人为‘杀手’。”
“我们再来看看上溪官府近日做了什么。”谢容与接着道,指尖沾了点茶水渍,在木桌上圈出一道圈,“封山、宵禁、设下关卡、严查城中人员出入,以及在月禾药铺布下天罗地网捉鬼。我们且不说因闹鬼而将整个县城封锁,这个举措本身合不合理,单看官府所有的决策,是不是每一步都合‘杀手’的意?”
章禄之看着桌上以水渍画成的圈。
是了,官府眼下所有的举动,都是画地为牢,想将那灰鬼圈禁在上溪中!
而鬼神是方外之物,寻常地方闹鬼,都是巴不得鬼赶紧走,哪有想着把鬼圈起来的?
章禄之似是了悟,抬目看向谢容与:“所以……”
谢容与清冷的眼梢微微上挑,引他往下想:“所以?”
“所以那个来灭灰鬼口的杀手,一定是官府的人!”朝天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