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我不解的转头看向他。
他神色淡然的抚开我的手,将我的衣服拉好,目不斜视:“去边关,去你哥哥身边。他会保护好你。”
我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原来他记得我……
他从来都记得我,他记得我是谁,却一直假装不认识。
鼻子有些酸,氤氲充斥着眼眸,让我有些看不清,我有些哽咽:“我不去,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了,况且哥哥现在自身难保,我去了只会连累他。”
“你放心,我会力保你哥哥不出事,你去了边关也是远离京中是非之地。”
我低头苦笑,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你应该知道如何让我摆脱痛苦的方式。”
“她是这么威胁你的吗?”他看向我,黑色的眸中只有冷漠。
我回望他:“与我而言,是救赎,皇后娘娘让我的父亲在狱中不那么痛苦,又力保了哥哥在边关将功赎过,让我避免成为官妓任人践踏。”
这难道对我不是救赎吗?
皇后娘娘只是要我给她一个交代而已。
扶元焕慌乱垂眸,不敢再与我对视,他在这寺庙中青灯古佛的时候,我家被抄家下狱。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帮你。”他收起药膏,对我退避三舍,最终退出房间,将门窗关严。
我始终不争气的掉落了眼泪,趴在桌上哭的伤心。
我俩曾经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没想到再次相认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何其可笑。
他因为幼时变故身体孱弱,跟随高僧入佛门修行,一别数十年,再无相见。
他虽贵为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嫡出的儿子,可他却没有应有的野心。
原本只是跟随高僧代修行,最后变成一心向佛剃度出家。
堂堂的大梁国储君,却自愿接管这落寞的相国寺做主持,再不归东宫。
曾经,我是兵部尚书的嫡女,我父亲和母亲父亲恩爱举案齐眉,父亲没有纳妾,母亲身体不好,我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子女。
父亲官至兵部尚书,哥哥余承也很出息,年纪轻轻便屡建奇功,我们余家深受皇帝器重。
可这一切都在皇帝病后悄悄的生了改变。
京中,皇上两个早早封王的儿子回京侍候,蠢蠢欲动,拉拢大臣,结党营私,直指东宫之位。
我爹因为不愿站队,所以被构陷贪污军饷,下了大狱。
而原本已经被封为都御史的哥哥也被降职,调到边疆抵抗金人。
而我,却因为幼时与太子扶元焕有过一段短暂的情谊,所以被皇后秘密召见。
两个王爷虎视眈眈,皇后也不得不为自己和她的儿子做些什么。
太子没有野心,一心向佛,曾经起誓绝不踏出相国寺。
皇后几次三番去请太子下山入住东宫都被冷漠拒之。
所以皇后又想到诱迫让太子破戒。
清晨,昨夜里下了小雨,空气中都带着泥土芬芳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更觉得这是自由的味道。
一个小沙弥低头走了过来,手里拖着托盘:“这是主持让小僧送来的滋补燕窝羹汤,说是对施主后背上的伤好的,还请施主喝完跟着小僧走一趟,主持要见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