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一直。
但他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记右勾拳,又重又狠干净利落,鼻梁碎裂的脆响从指缝中传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都能清晰回忆起那令人愉悦的触感。
……
夜幕降临,司南发烧了。
恍惚他觉得身体很热,仿佛置身于温暖而虚无的深海,飘飘忽忽踩不到底。脚步声来了又去,争执、吵嚷纷纷沓沓,分不清谁的声音尖锐道:“你们必须把他送走,他随时可能会变异!”
“你们当兵的命值钱,我们就活该冒险吗?!”
“怎么办,他已经感染了,我们都完了……”
推搡摔打声由远而近,又倏然从耳边远去,犹如隔着水面朦胧不清。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脚步停在他身边,继而蹲下来,把厚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司南不舒服地挣扎了下,那人却把他裹紧,连脖颈缝都没放过。
“是正常生病,累得。”那人道,“beta体质不行,这么烧下去怕挺不住。”
“戎哥……”
那人站起身,低声道:“车钥匙给我,我出去一下。”
再次从昏睡中惊醒时,司南觉得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他勉强睁开眼睛,周遭伸手不见五指,几秒钟后才勉强看清门缝中透出的一丝光亮。
“喝点水,”周戎道,不由分说拿军用水壶给他灌了一口。
司南咽了水,感觉到满嘴苦涩,反应过来是刚才被硬塞进牙关的药片化了:“……你……”
“退烧药。”
……哪来的退烧药?
周戎脱了外套随手甩地上,一屁股坐下来,毫不避嫌地跟他挤在同一个墙角里,小声训斥:“我说你是蠢还是傻,去药房光找吃的,不知道搜点常用药带上么?好了发烧了吧,害得我三更半夜开车来回二十公里,差点没成街上那几百个丧尸的夜间小点心。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
司南闷声咳嗽起来,嘶哑道:“白天救你们那次,不用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