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领导再不答应就显得端着了,她保持微笑点头,“哦,好。”
等到执勤结束后,许意浓坐在了于峥车后座,他在公司里都很严肃,不苟言笑,除了部门开会和工作事项请示,也就偶尔在吸烟室能碰到,这样跟他独处还是头一次,所以许意浓也不知能跟他讲点什么,而且她一直在用双手捂鼻打喷嚏,他给她递去一盒抽纸,“鼻炎?”
“谢谢。”许意浓接过点点头,“嗯。”
等她用纸巾擦拭状态好了些他再次打破沉默,“我平常比较忙,没什么时间陪孩子,都是请阿姨照顾她,所以她性格挺犟的,刚才不好意思。”
许意浓捋了一下刘海到耳后,不甚在意,“小孩子嘛,都这样,我侄女在家就是个小霸王。”
于峥沿她话问,“亲侄女?”
“表侄女。”
“她在几班?”
“三班。”
于峥似有似无地往她这儿瞥来一眼,“欣欣也在三班,你侄女叫?”
许意浓腹诽,这么巧的吗?可真有猿粪,但还是笑眯眯地告诉他,“纪乐愉。”
“是她。”
听着既像陈述句,又像感叹句,难道她家乐乐在班上这么出名的吗?于是许意浓好奇地问,“您知道我侄女啊于总?”
于峥嗯了一声,等红灯的时候侧首面向她,“她爸爸,你表哥,很帅。”
“……”
之后又聊到了工作。
于峥问,“你在日本待了几年?”
“五年。”
“你在那里三年就当上了主管工程师,正是事业上升期,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回国?”
“那里始终没有归属感,趁着年轻多做些尝试。”
“是还年轻。”于峥扶着方向盘语气耐人寻味。
许意浓听出了一语双关,佐藤的项目跟她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可她参与了,还搞出这么大动静,虽然她给部门争了光还在会上说了一堆漂亮话,但毕竟风头是盖过了他这位直系上司,如果他是个小心眼日后借题发挥故意打压,她就是再有能力也只能受着。
“我跟佐藤先生是在一次复印的时候碰上的,可能我刚从日本回来所以聊得投缘,接触之后发现他并不难相处,正是因为相同的在外漂泊经历,他在项目上无法推进的压力我也感同身受,毕竟头上顶着个专家的称号,一举一动都在全公司眼里,中外企业文化理念不同导致项目推进中很多想法不一致,他需要的不止是一个翻译,而是真正能理解他同时又能站在逐影角度来客观分析事情的人,而我的履历恰好符合了他的需要,反过来我这样一个刚回来的‘嫩青’,能跟着专家和前辈一起参与项目并学习讨论,是我的荣幸。”许意浓适当解释了一下又以退为进,“于总,我一毕业就进了日企,多少沾染了些日本人的死板和较真,有学习机会进步就会抓住并且力争完美,以后工作上的不足还请您多提点指正。”
“哦?”于峥却淡淡一笑,“日本人,不是挺擅长虚伪吗?”
“于总是被坑过?”许意浓快速反问。
于峥打转方向盘,“开个玩笑,我接触过的日本人只有佐藤。”
许意浓话锋即转,“他是个值得敬重的前辈。”
“嗯,确实。”于峥点头,对话就此终结。
到了逐影附近许意浓提前下了车,不然总觉得坐领导车进公司怪怪的,于峥也配合地将她放下了,两人分别。
许意浓匆匆往办公室赶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王骁歧,还是迎面相对,他身边还有他的同事们,她继续往前走与他擦身而过,两人完全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只有他的同事恭敬且礼貌地唤她,“许总。”
“嗯,你好。”
只是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她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是一个名称为“it部分提案”的word,没有任何前后缀,就一个光秃秃的文档。
许意浓没急着打开,手机往桌上一放先去开自己电脑了,过了一会要给bo三组微信群发消息的时候顺便又打开刚刚的聊天框,手机界面上仍然只有一个文档,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再发过来。
她立刻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拉开键盘做事,没再眼贱地去看一眼。
挑衅吗?刚刚在走廊众目睽睽下把她当透明人就算了,现在给她发工作文档不仅没有文字说明,还简单粗暴得连个前缀都懒得加?合着她没名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