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今侧眸,望着他问不出结果誓不罢休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我都说了,他没对我做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当然不相信了,肯定还有,”提起这个话题,五条悟似乎也情绪很大,他继续说,“那个小鬼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你给他晒被子了、给他铺床了、给他吹头了、给他吃我最喜欢的草莓棒棒糖了!”
这一刻,星野冬今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变弱了。
面前的人似乎又从男人的模样,变回了很多年前那个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朋友。
五条悟继续说:“冬今,我喜欢现在这样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你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看不到你,我真的很难过。”
听到他这样说,冬今的心突然就颤了一下。
她最怕听到五条悟这样说话,也最怕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抬起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刘海,并对他说:“那只是平行世界,别难过了。”
冬今任凭他将全身的重心都压着自己的肩膀上。
那颗毛茸茸的银色的脑袋,在她的耳朵旁边蹭来蹭去。
过度的溺爱只会带来无尽的伤害。
但是,冬今不懂这个道理。
无论她的人生曾经有多少不同的选择,都会因为五条悟的一句话化为乌有。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星野冬今为了留在五条家,放弃了去东京读大学,也放弃了嫁人的机会。
现在,她可能也会因为五条悟的这句话,放弃带着孩子离开五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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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本家茶话室。
五条夫人坐在红木矮几前,放下陶瓷茶杯,问她:“这些日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冬今低垂着头,跪坐在矮几的另一侧。
听到对方的提问后
,她缓缓抬起头,说:“夫人,我选第二个,我会努力劝他去相亲,然后结婚。”
“真的假的……”五条夫人显然没有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于是问她,“冬今,你是认真的吗?这很难的。”
五条夫人太清楚五条悟的脾气了。
他想做的事,谁也别想拦着他。
同理,他不想做的事,谁也别想让他做。
五条悟这个人,唯一和五条家有所关联的地方,只有他的六眼和祖传的术式。
除此之外,再无一点相像之处。
他有着异于五条家人的银蓝眸,有着与封建古板的五条家截然不同的理念和思想。
让这样的五条悟接受相亲、接受联姻、接受五条家给他安排的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
冬今,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五条夫人问她。
冬今说得很诚恳:“夫人,请相信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不是想用这个孩子从五条家得到什么,也不需要让五条悟对这个孩子负责。
她只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五条夫人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可是,这也很难的。”
御三家没名没份的女人,和这种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总是活得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