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是外男,内宅则是女眷。
苏沅与许氏二人被带往裴老夫人所在的嘉乐堂中,刚进院子,苏沅便听到堂内传
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她稍稍有些紧张,许氏牵住她的手,轻轻安抚。
二人正走着,堂中忽走出个明朗端庄的少女,少女打眼便瞧见了苏沅,爽朗道:“呀,这不是我们沅妹妹吗?几年不见,竟出落的这般漂亮了。”
话音刚落,裴良玉向许氏问好,“蔡夫人安好。”
许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裴良玉则牵着苏沅的手进了堂内,将她引到了裴老夫人的眼前,“祖母,您猜猜这是谁?”
裴老夫人上下仔细瞧了瞧苏沅,道:“瞧着像苏家的姑娘。”
“祖母眼力真好,我都险些没认出来,沅儿如今好生漂亮,祖母你说是不是?”
裴老夫人简短道:“不错。”尔后笑着看向许氏道:“蔡夫人可好呀?”
许氏道:“劳烦老夫人挂念,一切都好。今个您高寿,我替蔡家上下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多谢。”
这当,苏沅也上前道:“老夫人,苏沅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裴老夫人目光稍稍在苏沅身上定了定,“不错,坐吧。”
苏沅乖巧道:“是。”
许氏和苏沅接连落座后,外头仍不断有各府的小姐夫人们前来给裴老夫人贺寿,不过大多时候裴老夫人的表情都颇为平淡,因此衬得嘉乐堂中气氛稍稍压抑,唯有裴良玉说话时,这空气中方才有几分雀跃。
但苏沅也能理解,裴老夫人与裴老太爷裴尧历经两朝,前朝太祖行事狠厉,手
段严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极致笼权和雷霆重压之下苟且偷生,不可谓不艰难。
当初胡庸一案,牵连的官员及其家眷有一万之众,整个朝堂几乎被大清洗了一遍,就连当时清正廉洁,早已致仕的太子太傅宋翁老先生都无法幸免,若不是如今的陛下多次求情,恐宋老先生也难逃一死。
而曾经与宋翁老先生、高祁并称为‘建元三杰’的裴老太爷,却几乎在整个清扫中全身而退,这般靠的不仅仅是聪明果决,更多的是对于朝堂局势的敏锐把握。
可是经历同僚连坐、抄家、诛九族,裴老太爷二人并非真的能悠然处之,怕是那些日子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生怕头上那把刀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落下!
因此,如今虽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但终究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怕也再没有什么能够激起裴老夫人心中的波澜。
裴良玉是裴府的大小姐,甚至比裴行简还大上几岁,可偏偏性子热情洒脱,行事不似个规规矩矩的世家女子,更像是个潇洒肆意的儿郎。
苏沅瞧着裴老夫人时不时被裴良玉的几句笑话逗乐,不自主的让众人轻松些许,这才明白裴良玉今日的妙用。
众人拜寿拜的差不多时已临午时,裴良玉起身将众位女眷安排入宴席,秦氏则请裴老夫人去前厅再参加裴老太爷各位同僚的贺寿。
因此这会儿宴席中只余女眷众位,主人家不在,大家
稍稍松快了些,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
裴良玉则凑到苏沅面前细细瞧她,“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黑妞呢,怎么几年时间变化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