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陶青梧分开的消息在圈内不算秘密,因此这段视频才在陶青梧和叶识檐即将订婚的消息一传播开就得以?重见天日。
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不希望陶青梧过得太舒坦罢了。
影音开了循环,明明是?他想念的声音,可沾上那?些词就变得刺耳起来。
——是?。我就是?在利用他,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在跟他谈恋爱
没来由地,傅庭肆拿过茶几?上的遥控,自虐般地倒回去只听这一段,一遍接着一遍。
还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小骗子。
不喜欢他却又能?坦然自若地在离开前一晚对他说了那?么多遍喜欢,一句比一句郑重,如果不是?他知晓实情恐怕真?的会相信。
这一刻,傅庭肆竟意外地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香榭酒店包间里发生的所有,都跟着来参加家宴了,那?么陶青梧喜不喜欢叶识檐?
不是?说别太轻易相信感情吗?
忽地,他蹙着的眉眼舒展开,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长臂一伸挥落了茶几?上的所有物?品,礼盒散开碰掉了一旁边柜上燃着的香薰。
酒后的眩晕感彻底席卷了他,浑身上下都疲软到没有任何?力气。
不知何?时,傅庭肆嗅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灼热舔舐着他伸直的那?条腿的肌肤。
他抬起半倚在沙发里的上半身,香薰沾了酒液迅速引燃了地毯,然后蔓延至各处。
火势愈来愈大,屋内安装的报警系统发出让人?脑内嗡鸣不止的警笛声,傅庭肆酩酊着站起身,用搁在身后的薄毯扑灭了燃了一半的裤腿。
他顾不得太多径直冲进那?堆散开的礼盒里,着急翻找着陶青梧做给他的那?套西装。
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傅庭肆竟然半点慌张都没有。
隔着规模颇大的花园朝里看,浓烟开始从半敞着的窗户散了出来,隐约还能?看见别墅内闪烁着的火光,
夏向聿一应付完在Bessie过生日的好友就急忙赶了过来,穿过一心围观的拥挤人?群,看到是?体积庞大的消防车还有救援人?员。
他下意识扫了下古铜门牌,在确定?这就是?傅庭肆的那?套别墅时,闯入眼帘的是?正哭得撕心裂肺的秋熹苓。
还下着雨的夏夜,所有灯光都朦朦胧胧的,密密麻麻围着转的一群飞虫是?此时独有的光景。
“阿肆阿肆”秋熹苓声音几?近沙哑,好几?次差点脱离秋音桐的怀抱跑进别墅。
夏向聿眉头?微颤,一颗心如坠冰冷的深海。明明一个?小时前傅庭肆还约他来璟玺喝酒,怎就好端端变成了现如今这幅模样。
救援人?员还在努力地扑着火,他刚往秋熹苓的方?向挪动两步,安抚的话还未说出口,紧闭着的铜铝大门从里打开,傅庭肆失神般踩着用方?形石板铺就的小路走了出来。
这人?埋着头?,垂落在侧的右手紧攥着一个?被烧到面目全非的礼盒,身上板正的西装早已破烂不堪,然而?最骇人?的却是?裸露在外的右小腿,仿若一朵失了保护层的花,鲜红到触目惊心。
啪——
待人?走近,秋熹苓用着十?成十?的力道甩了一巴掌,“傅庭肆,你混蛋。”
秀丽端庄了几?十?年的人?头?一次在雨中彻底湿了妆发,声嘶力竭埋怨时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秋音桐看着傅庭肆失魂落魄的样子,霎时就反应了过来。
家宴上这人?借故离开,结束后她和秋熹苓放心不下先是?跑了趟公司楼上的那?套公寓,没找到人?才来了璟玺,岂料刚下车看到的就是?滚滚的浓烟,还有一群在卖力救援的消防员。
她闭了闭眼,咬牙道:“哥,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秋熹苓微抬了下手中的雨伞,仰头?看着眼前的人?,被她掌掴过的地方?已经浮现出通红的掌印,语气没了方?才的严肃,多了几?分心疼,“阿肆,她现在是?你舅舅的女?朋友。”
终于,这句话让傅庭肆死气沉沉的一双眼有了别样的情绪,右手再度攥紧,哼出一声诡异的笑?,“她不是?。”
秋熹苓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方?巾,边擦拭着傅庭肆脸上的脏污边啜泣道:“阿肆,你循规蹈矩这么多年,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好不好?”
然而?沉着一张脸的人?充耳不闻,继续执拗着,“妈,对不起,可我只要她。”
在酒精和所有积压在一起的负面情绪的冲击下,傅庭肆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冘长而?又荒谬的梦。
在那?梦里,陶青梧穿着华丽的拖地婚纱,朝他缓步而?来,可在他恍神之际,那?只戴着蕾丝手纱的纤长右手挽上的却是?其他人?。
心悸使得他陡然转醒,洁白简约的天花板,还有充斥在鼻间的消毒水气味,让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病房内不时会有脚步声响起,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立在床前察看,半眯着的眼睛忽被掀了下眼皮,瞳孔笔点亮后缓慢靠近,在得到反馈后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