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因为酬神会由宋府一手承办,所以今日会有宋府的人来给她上妆换衣。
但她没想到宋微明会亲自过来,这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宋微明面色红润,看起来很高兴,只是在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最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在府上无事可做,父亲见我太过懒散,便给我派了些事情做,所以我就过来了。”
江楚月刚睡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脑袋还不是很清醒,此时也不疑有他。
她揉了揉额头上的红印,跺跺酸麻的脚,坐到了梳妆台前。
“好,那便开始吧。”
宋府侍女得了令,端着东西站到了她的身侧,开始为她描眉画眼。
江楚月抻直脖子,看向镜中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薛寒迟那副眼神迷蒙的样子。
她琢磨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薛寒迟昨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和自己待在一起很痛苦,可是却又没有说清楚是因什么而痛苦。
还向她问起了宋微明……
江楚月敲了敲桌,视线抬起的时候刚好和镜中宋微明看过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被撞见小心思后,宋微明脸上飘来几片薄红,迅速垂下了脑袋。
这几日她和宋微明说过几次话,他也帮过自己,两人的关系比起以前要熟悉一些。
江楚月并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异样,反而思索起了另一件事情。
犹豫再三,她斟酌了下词句,还是开了口。
“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感到什么异常吗?”
担心他听不懂,江楚月转了转眼睛,又着重解释了一下。
“就是,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会感到痛苦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宋微明顿了片刻,然后没有犹豫地摇了头。
“当然不会,江姑娘心地纯善,和你待在一起,我并不会觉得痛苦。”
和江楚月待在一起,与他而言,是极其放松轻快的,并不会感到任何的不适。
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他很喜欢和江楚月待在一起……
“江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宋微明坐在桌边,眼神望向窗外,不敢看她。
江楚月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惆怅。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令人捉摸不透。”
“原来还有江姑娘搞不定的事情啊。”
宋微明笑了笑,嘴角露出几分新奇。
在他看来,江楚月聪明伶俐,心软善良,同时,骨子里又带着一股韧劲。
就像破竹而下的细水,虽流淌无声,但过处有痕。
江楚月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宋微明心里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都是人,难免会有碰壁的时候。”
更何况,她面对的可是薛寒迟这个心思多变的小疯批。
宋微明以为她是这几日为筹备酬神会太过繁忙,所以感到有些疲倦,于是出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