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严肃:“我倒是觉得,这场旱灾不简单,而且大旱过后必有蝗灾,我们再怎么慎重相待都不为过。”
被衡玉话中慎重所感染,并州牧神色也慢慢紧绷起来:“你说得对,慎重些不是坏事。”
他坐到衡玉对面,打算给她讲讲旱灾事情。结果反倒被衡玉科普了一脸。
并州牧神情感慨:“原以为你这般年纪,又不是并州本地人,对旱灾了解不会太深。”
衡玉笑了笑,随意寻了个理由做解释,还将她编写旱灾应对手册拿了出来。
当然,她没解释这个手册来历,并州牧也没追问。
两人正就着手册上办法细细探讨,突然,有侍卫快步上前,附耳向衡玉回禀事情。
衡玉正在为旱灾之事忧心,听到乐成言和雍宁帝那些肮脏算计,心情越发不虞。
她轻敲桌面,问侍卫:“乐成言怎么还能说话?”
侍卫会意。
衡玉又问:“天师道人不是一直在为雍宁帝炼长生不老丹吗?他都长生不老了,怎么还册立一个会跟他抢皇位太子?册立也就罢了,怎么还让我当太子妃为太子加重砝码呢?”
“这件事你让胡言去办,他现在是天师道在北方话语权最大祭酒,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那就让他别来见我了。”
侍卫领命退下。
衡玉拿起一块藕粉桂糖糕递到唇边,才刚把糕点咽下,就听到旁边并州牧笑道:“乐家那些蚱蜢蹦哒得叫人心烦,怎么不干脆点解决掉他们。”
衡玉说道:“容家事还需要开一次三司会审。留着乐家人是为了在那时候审判。”
原剧情里,原身参与了一场毫无公平可言三司会审,被乐成言步步逼入死角。
容家事必须再开一次审判,方才能够彻底洗刷污名。她留着乐家人和贺家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参与到审判来。
而且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最痛苦。
第二日上午,衡玉召集她身边幕僚和官员,将自己意思传达下去。
并州本地一些官员觉得衡玉表现得太慎重了,但看着她心意已决模样,还是将劝诫话语默默咽下。
很快,衡玉命人将刊印好旱灾应对手册分发下去,各地官员和各村村长人手一本,她还严令每个人认真研读、严格按照上面规定来行事。
“我随时都会命人抽查,如果有官员行事敷衍,那就直接退位让贤,让更能执行我命令人担任这个官职。”衡玉声音不疾不徐,但早已熟悉她行事作风人完全不敢怠慢。
不过……
仗着自己家世,不把这道命令放在心上官员也不少。
比如九原县县令。
抽查人问责他时,他正在官府里饮酒作乐,满不在乎道:“九原县粮仓里堆满粮食,又不缺水源,只是大半个月没下雨罢了,怕什么。”
“就算有旱灾,也死不了什么人,我看啊,容姑娘还是太年轻、见识太少,才会将这小小旱灾视作洪水猛兽。”
消息传到衡玉耳里,她非常平静,一点怒都没动过。
——在乱世里,像这样身居高位蠢才难道还少吗?哪怕她已经执掌并州多年,也不能保证自己手底下都是聪明人。
“这九原县县令,是上党赵家人吧。”
衡玉正在翻阅公文,说话时候视线从未移开过公文,但轻描淡写间,便决定了一个家族兴衰。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党赵家身为上党最大世家,却从未对上党做过任何贡献。族中人能力平平,却占据了好几个官位。”
“让人去彻查一下上党赵家,查出任何罪责,直接依照并州律法来处置。”
像上党赵家这样世家大族,怎么可能经得起细查。
衡玉人才查了两天,查出来罪就够抄完赵家家产了。
那九原县县令更是被直接一撸到底,下了牢里等着问罪。
这么一番杀鸡儆猴效果是极好。
衡玉每道命令都以最快速度推行下去,整个官府机构有条不紊运作着。
有世家大族人心底发虚,特意拜见了胡云,旁敲侧击问道:“胡兄,容姑娘这番动作是只针对赵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