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直接问了。”
“白小姐,你选修了陈夕的现代文学鉴赏这门课。在他的课堂上你总是坐在第一排,并且课后还会经常跑到他办公室和他讨论问题是吗?”
翟昰让她长话短说,她倒好,直接长篇大论,问的这问题画面感极强。
白清眼皮接连翕动数下,回忆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从脑海中一一略过,她微低着头,细若蚊蝇地吐出一个字来:“是。”
曲衷直截了当:“你喜欢陈夕?”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陈教授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在讲台上像太阳一样耀眼。白清觉得,他本身就是一部值得用一生去品读的文学作品。可是,她没想到……
白清呆滞地看向曲衷,没有回答。她的眼神里没有温度,没有内容,连空白都没有。
曲衷视而不见,仍旧再问:“后来你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做检查。我看过伤情鉴定报告,里面提到你的胸部有被硬物挤压的痕迹……”
翟昰觉得势头不对,打断她:“曲律师,你注意分寸。”
他想让她适可而止,可曲衷却丝毫未收敛:“我想最有可能的是你们当时是一种后入的姿势,他把你按在墙……”
这些平心静气的陈述,对白清而言如受凌迟之极刑。一个字是一刀,她感觉她的肢体已经血肉模糊,可行刑人就是不停。
白清咬着唇,整个上半身都在发抖,脆弱得仿佛一朵亟待凋谢的云。眼泪蓄满眼眶,恐怕再多问一句,就会决堤。
所以翟昰开口制止:“曲衷你够了。”
他耐心全无,几乎是朝她吼出来的一声。
接待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压高得像海的最深处。
曲衷被迫抬眼看他,俊秀眉目间是黑云压城之势。
翟昰找回一点正常的声音,对白清说:“你先去外面大厅等我。”
确认白清完全走出去之后,他才定定地看向曲衷。
就这一眼,方才他不明白的东西,这下全都明白了。她之所以晚到,之所以穿成这样,都是想逼白清开口的故意为之。
可却是他答应的她和白清见面,他成了她的片面帮助犯,真可笑啊。
翟昰盯着她,语气森然:“你说过不会乱来。”
曲衷没能问出想问的,本就心烦意乱,他上来就质问的样子更是给她多添几分不快:“我怎么乱来了,我问的都是和案子相关的重要事实。”
“行。”她不思悔过,翟昰也怒意上涌:“那你就非要接这个案子不可是不是?”
曲衷不明白他意思:“怎么,送上门的律师费我不要?”
律师费。但凡她说点别的,翟昰都不会这么激动:“律师费律师费,这点钱就这么重要?”
他荒唐的言论让曲衷气极,声音也变得尖刻起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钱不重要什么重要,你不会要跟我说什么公平正义吧?”
翟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