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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因为赶早，疙瘩山上的人并不多，疙瘩庙山门打开，几个秃头和尚在院里扫地撞钟，云夫人下了马车，看着几人道：“我自己去罢，你们顽一会就回，不可胡闹。”

寺后有一片空地，几张石桌石凳随意地摆在各处，云舒妗带的蝴蝶纸鸢在天边飘飘荡荡，她便甩线便说：“谁飞得高，谁就当皇妃！”

李知稔一听，连忙看了看四周。云将军此人，劳苦功高，如今又跑到边境打仗去了，如果得胜归来，如何加封呢？添三千石？还是封王封侯？

别吓人了。

他家有三女已经及笄，全部待字闺中，一个媒婆都没有踏过门，只等云将军得胜归来，陛下亲自赐婚，可是是女封皇妃还是其子尚主并不得知。

料想是云夫人没少在跟前提过，不然云舒妗怎么能随口就说。

李知稔想到云夫人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想当初回到京城，她还以为是什么恶毒嫡母惨庶女呢，做了好一顿心里建设，只等遇鬼杀鬼。

没想到云夫人是个只知道打扮的贵妇人，心思简单，可也竟能简单到如此地步。

连带着云舒妗也是这般口无遮拦。

云舒窈察觉不妥，蹙眉斥道：“这话也能胡说？”

云舒妗却并不在意，把线一甩，盖过了云舒窈的纸鸢说道：“又没有旁人，再说了，这可是母亲说的。”

“两位妹妹莫要争执。”李知稔看到有人来，连忙上前，道：“有父亲在何愁没有好亲事？”

云舒妗美目一竖，道：“你就别想了。”

李知稔答：“我本来就不想。”

李知稔无法阻止，只能慢慢向后退，试图逃离此处。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四人停下动作，齐齐回头望去。

面前是一个青衣少女，面若银盘，唇若丹霞，梳着双丫髻，手上堆叠的银钏叮当作响，云舒妗一见，双眼放光，立马迎了上去，喊道：“孙姐姐。”

李知稔不知对面是谁，站在一旁目若痴呆。

云舒窈看出她的局促，说道：“那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孙庭语。孙夫人与母亲关系极好，经常相互往来，舒妗又与她同龄，她们二人从小便玩在一起。她今日估计也是随孙夫人来上香的。”

李知稔点点头，冲她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二姐姐。”孙庭语脆生生地喊道，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李知稔，面露疑惑，遂即立马恍然大悟，看向云舒妗，惊讶道：“这就是你那个乡下的土鳖大姐姐？”

李知稔听到，两眼一黑，姑娘，我还在这儿呢。

云舒妗眼睛一转，看向李知稔，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是不是，但是是我大姐姐没错。”

孙庭语捂住嘴，连连点头，随后朝着李知稔微微屈膝：“见过云大姐姐，大姐姐勿怪，是庭语失言了。”

云舒妗跑了一圈大喊痛快，浑身汗水淋淋，直呼还要再待一整天，她曾因为课上讲话与偷吃糕点，被夫子罚抄写清静经一百遍，已经许久都没有出过门了。

可惜人不遂人愿，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珠便砸在她的笑脸上。

一时间周围惊叫连连，各位小姐众星捧月地涌入寺庙避雨。

其中不乏有荆钗布衣的女人，她们大多都满面愁容，顶着雨匆忙地往山下跑去。

李知稔走在最后，一旁的小菏突然开口问道：“这里怎么还是这么多人？”

李知稔脚步一顿，因为清明和上巳挨得极近，大多数人都选择清明时一同山上祭祖踏青，久而久之，在上巳节上山的人并不多，多数人都选择待在家里熏兰草沐浴。

李知稔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云将军在河谷打南羯有多久了？”

小菏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去年八月时，大将军去边沿征了一次兵。”

“那已有半年多了。”李知稔眼皮低垂，心中思绪万千，半年以来云将军寄过两封家书，言语简短，只是询问府中事宜，倒是云少爷曾透露过前方吃紧，就连过冬的棉衣也分不均，若不是云夫人泪洒席面，李知稔也不清楚，她看了看周围行色匆匆的人，道：“料想都是祈求丈夫儿子平安凯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