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蜷缩在遮到小腿的宽大外套里,身形过分纤薄瘦弱,好似只有薄薄轻盈的一捧。
后背被很轻地牵动了一下,是抱着舒白秋的男人抬手,睄了一眼腕表。
似乎掐的时间正好,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叩叩!”
不过出乎舒白秋的意料,门外的人并不是顾一峰,而是一位服务生。
“不好意思,打扰您。”
服务生看起来也很紧张,开口相当拘谨。
“隔壁的客人想来问一下,他们想合并包厢,您这边愿不愿意行个方便?”
包厢内壁贴着隔音棉,但仍然阻止不了隔壁隐隐传来的音波震动与隐隐嘈杂,看起来那边正玩得相当热闹。
观瑰会馆是个近年来刚开业的新会馆,和老牌经营者常去的茶园酒庄不同,观瑰会馆还内置了ktv、大型投影、桌牌等时兴的娱乐设施,花样翻新,来的客人中也是青年群体居多。
年轻气盛的人多了,就总少不了彪的和莽的。
换个稍微稳重些的人,就绝不会在不清楚隔壁身份的前提下,贸然前来打扰询问。
这服务生明显也是被隔壁强行遣来问的,傅斯岸尚未开口,服务生额角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滚。
“这个、这个房间和隔壁相连,隔壁是冯少在宴客,他临时想合并两间,打通包场,所以来问问您。”
服务生竭力连贯地解释完,舒白秋也只听到傅斯岸回了两个字。
“不行。”
服务生也没再追问,反而松口气似的,九十度深鞠躬说了声“实在抱歉打扰您了”,立马就离开了。
舒白秋抬眸,轻悄地望了傅斯岸一眼。
他发觉。
傅先生好像完全没有生气。
本以为这种唐突来问、打断计划的事,对傅先生来说会是一种冒犯。
但傅斯岸的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反而是舒白秋那很快收回的一眼,被对方过分敏锐地捕捉到。
而且男人当即问他:“怎么了?”
舒白秋没有多嘴追问,他发现,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相当平静。
好像对刚刚的突然打扰全无意外。
舒白秋只低声道:“我要去旁边坐吗,先生?”
他还压在人身上呢。
少年的嗓音仍旧很轻,带一点点软哑的尾韵,不像正常健康人的血气充足。
反而像街角流浪小猫叫哑了似的奶音。
傅斯岸的声音也微许地沉低了下来。
“不用。”
他没把人放开。
就在这时,包厢的左侧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接着,左侧墙上那原本封闭的大门,就被从另一边强行推开了。
一个染着鲜亮红发、至多不过二十来岁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拿着盏玻璃酒杯,指间还夹着电子烟,扬声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