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再近,也只是室友而已。
可室友就该有室友的样子,彼此之间应该具备足够的边界感与分寸感。
而不能像现在这样,连生病感到脆弱的时候,都试图去依赖对方……
乔颂垂下眼帘,暗自下定了决心。
都说「君子不立於危墙之下」,他决定以后还是儘可能地离凌嘉树远一点比较好。
可是下一秒,凌嘉树就凑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温声说:「別生气了,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乔颂有点心软了。
凌嘉树乘胜追击,继续问道:「想吃什么?虾蟹粥,小餛飩,还是其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又靠近了一点,近在咫尺地注视乔颂的眼睛,哄着说:「只要你说,什么都给你买。」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近,不仅视线交缠在一起,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融在了一处。
乔颂安静地望着凌嘉树,恍然从那双深黑如墨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边界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理智上知道应该远离,可感性上却又贪恋那种难言的温暖。
他在和凌嘉树对峙的同时,似乎也在和自己的內心对峙。
良久,乔颂认输了。
他觉得今晚大概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放弃思考,顺着凌嘉树的意思,简简单单地回答:「这次想吃阳春麵。」
凌嘉树纵容地说了声「好」,和乔颂拉开距离的同时,抬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髮。
乔颂从来没被任何男生摸过头髮,一时愣在了原地。
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此刻他突然想起夏喆说过的那句话——
你確定他是直男吗?
第19章
乔颂按照医生的叮嘱好好修养了几天。
感冒痊癒之后,他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节奏,该练琴练琴,该回课回课。
柴可夫斯基的《船歌》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弹下来。
回课时,波诺切娃虽然提出了很多改进建议,但总体来说对於乔颂的表现仍然十分满意。
生病初愈的情况下,能够以纯熟的技巧和恰到好处的力度,将这首曲子演绎得完整而充沛、又不失温柔,属实难得。
乔颂也为自己的提升而高兴,一整天心情都还算不错。
可惜这种好心情只持续到傍晚时分。
下午练完琴从艺术中心出来,乔颂打算一个人去学校外面吃饭。
不得不承认,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论坛热帖,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