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安心地趴在上铺,尽可能减少下床的频率,一向爱干净的乔颂甚至破天荒地把垃圾袋绑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他没吃早饭,半睡半醒的一直躺到快中午。
正愁着午饭怎么解决时,乔颂听见有人开门进屋的声音。
他很努力地睁开眼睛,朝门口望去,看见凌嘉树迈着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
凌嘉树到他床边站定脚步,没等他反应过来,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算太烫,应该没有发烧。
凌嘉树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一双剑眉仍然轻蹙,眸子里的担忧也没有消失。
乔颂看见凌嘉树皱眉,开口询问:“怎么了,树哥?”
他的嗓音一改平日里的清澈柔和,听起来很沙哑,像被砂纸磋磨过一样。
凌嘉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话应该我问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
乔颂弱弱地说:“我醒的时候看你已经去上课了……”
“没有我微信?”凌嘉树的语气里分明多了几分怒意。
乔颂有点不敢吭声了。
他抿抿干裂的嘴唇,委屈巴巴地垂下了眼睫。
凌嘉树盯着乔颂可怜的模样看了几秒钟,认输地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
他要是直接发火其实也还好,乔颂顶多就是装聋作哑,干脆不搭理他。
可他突然软声软语地开始哄人,这一下就把乔颂那点儿不易察觉的委屈全都勾出来了。
乔颂抬眸看向床边的人,小声嘀咕:“那你干嘛凶我?”
“不是凶你,是……”凌嘉树可能不常说这种话,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是担心你。”
病号本来就比平时脆弱,“担心”这种话听在耳里,眼圈都忍不住微微发酸。
乔颂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儿哭,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没有出息。
他忍着鼻腔的酸涩,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那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我一上午没喝水,嗓子都快冒烟了……”
“好。”凌嘉树没有二话,立刻去客厅的饮水机,给他接回来一杯不凉不烫的温开水。
乔颂撑着栏杆坐起来,“吨吨吨”地仰头喝水。
鼻子不通气,嘴巴又忙着灌水,这让他感觉有点缺氧头晕,刚放下杯子就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凌嘉树见状立刻伸手过来扶他,结实的手臂跨过床铺周围的栏杆,宽厚的手掌虚拢在乔颂的肩膀上。
一副全然保护的姿态,但又不会显得太过冒犯。
乔颂稳住身形,定了定神。
等那股头晕目眩的劲儿过了,他才将水杯递还给凌嘉树。
凌嘉树顺手把水杯搁在乔颂的书桌上,然后继续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