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要去平市提车,所以想着顺便过去看看。
陈立功的司机老张这次跟李四季一起去平市,也好到时候把新车开回来。
还是桑塔纳,还是黑色。
稳重大气,主要是还不张扬。
上牌还要几天,老张干脆带着李四季先赶去四矿。
既想再去看看四矿下井队的郭队长,还想去看看彭君君的爹。
车停稳。
李四季从后排下车。
刚走到四矿西市场的胡同口,就听到胡同里吵吵闹闹个不停。
李四季看了一眼老张,示意对方等着他,自己一个就往胡同里快步跑去。
还没跑几步,胡同里窜出来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似乎正在被身后的人追赶。
李四季隐约看清了这人的容貌,脱口喊道:“猴哥?”
年轻人猛地抬头,看到站在胡同墙边的李四季,似乎在极力的回忆着什么,也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后面四五个年轻人追了上来,把这个当初西市场叱咤风云的猴哥按倒在地。
脸颊与地面亲切的接触,双手被反绑起来。
李四季有点纳闷,这才多久,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喂,同志。这人欠你们钱啊?”李四季终究还是没忍住,他知道其实很多人走上这一行,起初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实在是家里爹妈下了岗,家里没有收入,想要早点进入社会赚钱。
但是一般这些半大的孩子,又能赚到什么钱呢?
无外乎是给这些灰色产业的人看门放哨当小厮。
等过几年,半大的孩子变成了青年,道上的人也熟悉了,就能被放出去带队了,偶尔去勒索一些商家、甚至于老百姓,就成了他们的主营业务。
第一次见到猴哥,是李四季来四矿拜访郭队长的时候,那时候李四季的生意刚刚起步。
第二次见到猴哥,是在汽车站仗义执言救走彭君君的时候,那时候猴哥跟在金胖子的身后,像是个打手头头;
第三次再见猴哥,就是当下这般窘迫了。
那些人看到有人发问,原本也不愿意搭理,但看李四季一身西装革履,好像不太好惹,这才痞笑的说:“这狗东西欠我们老大一百块钱不还,怎么,你想给他出头啊。”
身边其他年轻人也纷纷出声。
“对啊,也不打听打听,现在西市场是谁的地盘”
“就是,还真以为自己是当初的猴哥了?我呸,金胖子都被拿掉了,你一个痞子头又算啥。”
七嘴八舌之下,李四季也算听明白了。
感情是上一次的事情,让金胖子丢了权利,而跟着金胖子的猴哥,自然就更是墙倒众人推了。
“你借钱干嘛?”李四季蹲了下来,看了看头发几乎黏在一起的猴哥说道。
“关你球事儿”猴哥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就是因为这个人,让自己如今变得如此狼狈。
“我劝你好好说话,信不信我花五百块钱,买你明天在平市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四季坏笑。
似乎觉得身着西装革履说这样的话有着极大的违和感,但是猴哥和身旁拉着他的几个年轻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
心里都在猜测,这位到底是谁?
或者是什么地方的老大?
猴哥脸色一阵变幻,狠狠的说:“给我娘看病,借的钱。咋了,不兴借钱啊!”
这话明显有点没底气,但李四季心里也有了大概。
招呼老张从胡同口的车里下来,跟这些年轻人交涉。
毕竟作为陈立功的司机,老张这些年在平市可是见多识广,当然熟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