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重锤举到眼前,钱奎:“主将已死,如今你便是这军中官阶最高之人。我主爱才,投我洛州者连升两级!”
投降,就还可以活。
……
随州军降了。
慕广寒却不敢丝毫放松。一直等到天空从鱼肚白变成一片明朗璀璨,手下探子送来拓跋部已闻讯逃回府清城的消息,尘埃落定,才放下心来。
赢了。
两场战役,很顺利。
没有节外生枝。
他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楚丹樨:“主人!”
慕广寒在楚丹樨怀中勉强稳住,却只顾对钱奎道:“战场清理完,轻装带走、重装留下。投降的随州士兵若有人逃,放任其去。”
“大军已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弄完尽快回安城修整。”
“我们本钱少,一兵一卒都损耗不得。”
“不得贪功,先回家。”
……
回安城的路,大军走得慢了一些。
很快,又是一片月色。
十万人出去,几乎全无折损,还带回来五万多随州战俘,实在赚翻。
钱奎是心情大好,一路忍不住又开始吹。
“哈哈,我当日第一次见到月华城主,就觉此人一表人才、潇洒不羁、神机妙算、聪明绝顶,绝非池中之物!”
钱奎副官沈策貌不惊人,做事却一向认真不苟。遇事喜欢拿笔记记记。
此时,他又拿出手扎:“将军,今日两战大获全胜,属下对月华城主五体投地。但属下有一事至今想不明白,还望将军不吝解惑。”
“昨晚咱们大破仪州时,倘若仪州派信使快马加鞭将我军战法告知随州军、拓跋部,使得他们提前防备,我军又该如何与之周旋?≈ot;
邵明月回来路上,坐的是钱奎的马。
“师父说了,那樱祖一贯狡苛、冷酷、唯利是图。以他那见不得别人好的性子,他自己倒了大霉,才不会好心告知盟军提防。”
“退一万步说,就算老贼突然改性,仪州被打得那般落花流水,残兵败将只顾奔逃,也未必分得出心来挑出一个不辱使命的信使。”
“就算信使够快,拓跋部与随州合并抄近路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我军只要在一个多时辰里干掉随州,就还能赢。”
“原来如此。”
沈策懂了:“月华城主全部都算计好了,果然料事如神。”
邵明月笑笑,没再多说。
师父还说,其实他也并不能十拿九稳。
毕竟战场之上,种种机缘巧合细如牛毛又千变万化,便是件件都机关算尽,往往还是会有造化弄人。再强的将领,也难保证一定能赢,都只是随机应变而已。
知己知彼,不可轻敌。
这些话,他记下了。
……
邵霄凌在小侄子和钱奎那听了一会儿,策马上前:“喂,阿寒,小东西刚刚喊你师父呢。”
“你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把我侄儿给收了?也不跟我说,我得替他办拜师酒的!”
楚丹樨:“嘘。”
“主人累了,才睡着,别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