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宝琴站起身,慢慢走到魏有道身边,低头看着他:“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得忍受那些闲言碎语。如今你还要用四方会做你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你是我的夫君,我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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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宝琴小的时候,最喜欢跟在父亲身边,看他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长大一点,她经常跑到父亲的椅子上坐着,模仿他的样子,这里写写那里划划。
再然后,会里来了个小伙子,英俊爽朗,颇有能力,很得父亲器重。
池宝琴不服,她觉得自己一点不差,一个外人怎么能比她还得父亲看重。
她多次暗中给他下绊子,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弄巧成拙。
最后她忍不了了,举着剑去找他,要真刀真枪地比个胜负。
剑还没出鞘,就被他扣住。
他用力,连人带剑抓进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懂什么叫真刀真枪吗?”
顺风顺水的大小姐,第一次遇到人生挫折。那个人,她打不过,斗不过,就连他的问题她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才明白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父亲问她:“这人做你夫君如何?”
她面上清冷,心里却笑开了花。
时光流转,当年那个白天娇蛮,晚上却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细数与他的点点滴滴的少女,早已为人妇,并且将要为人母。
池宝琴站在桌边,根本不看地上的二人。
她的手轻轻抚过桌上的镇纸,幽幽叹道:“父亲总是担心我不行,其实我根本不比你差。若是我做总舵主,四方会一样会发展到如今的样子。”
魏有道觉得四肢开始发冷,他强撑着一口气,咬牙唤道:“琴儿,你误会了,我与师弟……”
“我知道,”池宝琴转过身,看着他说,“你们什么事都没有,你是个正人君子嘛,断袖这么难听的词怎么可以出现在你身上。”
“但是你忍得不难受吗?”她手一指厉名轻,“你还不如他,至少他还敢直面自己的感情。”
她又走到厉名轻身前:“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同情你吗?觉得你看不清真相,一厢情愿。”
她笑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不是一厢情愿,只不过你喜欢了一个懦夫。”
厉名轻的手指微动,她现在和他的距离很近了。
魏有道不甘心,他不信琴儿会对自己这么狠。
“孩子,你忍心让他没有父亲?”
提到孩子,池宝琴脸上显出一丝难过,但她随后又笑了:“他没有父亲,却有一个做总舵主的母亲,还会有天下最厉害的师傅,四方会上下八千个弟兄,都会待他如己出。”
魏有道呼吸越来越快,他感觉视线变得迷糊,忍不住哀求道:“琴儿,你我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池宝琴笑道,“所以你就有权力卖掉四方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