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北雁王是遵照她的选择,扶着她去用夜壶的,然而当她妊娠进入第六个月起,肚子像被灌了风似急遽隆起,他便改扶为抱,抱着她下床,也抱着她上床。
他抱得泰然自若,她却被抱得忸怩难安,更不想累着他。
“不用一直抱着,本宫很重耶。”
“你再重也重不过一匹小马。”轻松自若的抱着她回到床上,北雁王还游刃有余的为她摆枕盖被子。
“怎么拿小马和本宫相比……等等,陛下这意思是曾经抱过小马啰?”话的前半段是抱怨,可是后半段就是惊问了。
“是啊。”北雁王坐在床边,笑睇着她好奇追问的神情。“本王在幼时曾学着放牧,做过的事可多了,像是给马上辔鞍,给羊剃毛、给牛擦洗,更好几次在马厩里替母马接生,当然抱过小马了。”
闻言,云雀的双眼因想像而闪亮。“刚出生的小马耶,长得什么模样?”
“马样。”不然呢?
她嘴一瘪。“哎哟,你真没想像力耶,就不会说它长了一对尖尖的马耳朵、温驯湿润的马眼睛、痿长的马脸、颈背上有柔软的马鬃?”
“那还不就是马样。”
啧,真没想像力!云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怎么就不像她,可以将一匹小马想像得像是……
马样。
云雀开始怀疑,想像力和风寒一样,是会传染的,否则怎么会连她也开始没情调了?这该不会是夫妻同心的另一种表现吧?
“嘻嘻……”这太好笑了。
“你怎么笑了呢?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问。
“哈哈!陛下,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啊?”
北雁王一回想,也不觉哑然失笑。“还笑?没良心的小雀子,本王可是担心你担心得快疯了,你知不知道?”
“本宫当然知道。”
说到这个,她可是感动得双眼水汪汪。
“陛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传鹿御医前来为本宫诊脉;每餐必席开百肴,就怕本宫胃口不振;本宫走在前头,陛下就跟在后头,怕本宫一个不小心摔着,陛下真是时时刻刻都为本宫担心哪。
“只是本宫并不是那种娇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虚弱得风吹就倒,雨淋就化,而且本宫的身子也因长年以来学东学西,不断活动锻炼而充满活力,连鹿御医也说,他从来没看过像本宫这么强壮的孕妇,这样,陛下是否觉得安心些?”
北雁王静默片刻,接着叹息着俯身,将额心贴上她的。
“按常理,应是本王拚命安慰即将生产的你,如今却是反过来,让本王接受你的安慰。”
“又没人说不可以。”云雀笑道,吐舌顽皮地在他唇上点来点去。
这湿润软嫩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口反吮,与她唇舌纠缠。
四唇相贴的滋味极为美妙,他不由自主的加深这个吻,将她朝床榻压去,想将自己高大的身躯翻上她的。
然而一记强烈的眙动,像是尚未出世的孩儿知道他爹要对他娘做些什么“好事”,从娘亲的肚皮里踢一脚,警告他爹收敛一些。
“喔!痛痛痛痛——”北雁王顺着那记胎动,乘势又翻下来,仿佛壮志未酬,夸张地按着腹部喊疼,博得娇妻一笑。
“哈哈哈!”云雀果然笑得开心。“儿子在警告你啦!”
“是女儿。”
“儿子,本宫有预感,肚子里这两个都是儿子。”她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男人不都想要有个跟自己长得相像的儿子吗?”
“不,本王更想要有个与你相像的女儿,本王认为,你肚子里其中一个一定是女儿。”
“这样吗?那本宫现下先跟陛下打个商量,若其中一个是女儿,本宫想亲自教养,带她学骑马射箭、栽花种树、洗碗扫地喔。”
如果是别的男人,肯定会因为她的要求而瞠目结舌,天底下有哪个贵族,尤其是一国之后,会想让和她同样娇贵的女儿学习这些奴仆才需要会做的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