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安的神情有些落寞:“我这是顶职来的正式工作,没办法,不然,我也愿意跟你去鹏程市闯一闯。”
陈兰君把声音压低了说:“其实,你若真想做些事业,未必要离开岗位。”
“你的意思是?”
“也许你可以问一问你们领导的意思。”陈兰君说,“特区一旦开放,对于货运的需求会立刻增大。我是说,像我姐姐这样的民企,也需要运送货物往来。你也可以想一想。”
刘安安若有所思,但有些为难:“这个……感觉不是很,我也说不好。”
陈兰君说:“如果风险大,不太好办,那也就算了。没关系,机会多着呢。”
同昔日旧友一一告别之后,疲惫至极的陈兰君一头扑到床铺上,不愿动弹。
这个吉祥物当得也挺累人的。
郑梅看她躺了一天,好气又好笑:“小祖宗,快起来收拾行李,要去报道了。我跟你爸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行李袋拉链还没打开呢!”
“就收拾——不对,”陈兰君抬起头,“你跟爸爸收拾什么呢?”
“我们的行李呀,”郑梅很坦然地说,“送你去上学,顺便,我们这些乡下人也去见见世面。”
午后,穗城市火车站。
一块漆了红漆的木板醒目的立在出站厅处,“明德大学新生迎接处”的大字格外显然,但凡有路过的旅客,都惹不住纷纷投来目光。
这可是本省最好的大学,能考上这里的后生仔,真是不容易。
每当这时候,木牌后坐着的明德大学学生阿周就把腰挺得更直一点,充分展示名牌大学生的风度翩翩。
作为学姐,阿周在火车站迎接新生已经有一周了,她接待的基本是外地生,其中有家境瞧着不错的,看还有很多一看就是家境不怎么样的。
接待的多了,阿周可以很迅速的从新下车的人群里辨认出可能的新生。
“又来一辆火车,”一个男同学张望着,说,“欸,那个女仔好靓呀,是不是我们的学妹?”
“你看到个靓女都认学妹,不对,你恨不得全国的靓女都是你学妹。”阿周笑骂了他一句,顺着男同学的视线去看。
密密人潮之中,果然有一个女孩,白衬衫、蓝布裙,微卷的长发,一张清丽的脸在人群中格外显目。
明明是很简单的装束,但穿在她身上,偏偏就让人过目难忘,显得很贵气。
是新生吗?阿周一时有点难以把握。
在这年月,倾家出动送新生是很少见的,阿周所见过的都是自己独自一人来报道的。毕竟,火车票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并不是很实惠,没有介绍信也买不到,家长手中的工作也难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