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歧远皱眉:“大乾律法严明,君主宽仁,只要是合法的营生,何须我来做靠山。”
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孩子。
如意啧啧两声,伸手想抚他的下巴:“这世间险恶着呢,大人。”
他动作敏捷地躲开她的手,盯着她的指尖,像在盯什么脏东西,眼里满是嫌恶。
她倒是不在意,手指一拢就揣回来,继续喝热茶:“大人若是点一点头,明日我就替大人去做诱饵,抓大人想要的人。”
沈歧远莫名有点心虚:“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眼前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子里又带了些促狭:“想必这便是心有灵犀。”
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正经的回答。
他恼得背过身去:“成交。”
烛火熄灭,屋子里安静下来。
如意看着窗扇上映出的闪电亮光,依旧是手心发汗。不过也许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她也没先前那般恐惧,闭住耳目,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天地混沌,有人站在不远处的悬崖上,玄袍如风,倏地飞过来缠住她的咽喉。
“当真要走?”他寒声如刃,刀刀刮骨。
“当真啊。”
她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答,眼尾飞翘,毫不留情。
第9章鹊踏枝
翌日,如意睁开眼,外头已经放晴,晨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正好落在她的眼睫上。
她翻身坐起来,发现沈岐远正在外间的圆桌上用膳。
这人吃粥都能没有一丝声音?
她啧了一声,又笑:“大人不愧为宗族表率。”
沈岐远头也没抬,只将另一碗粥端过来放在她跟前,收回手就继续翻阅桌上的卷宗。
如意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看的还是会仙酒楼那桩案子,荣掌柜的遇害现场已经被找到,是二楼最南边的雅座,凶手的确是将尸体拖到冰窖存放一日半后再放去的三楼。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门窗都上着栓的房间,凶手是怎么把荣掌柜的尸体放进去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岐远将卷宗一合,漠然抬眼:“快些吃。”
如意觉得稀奇:“大人难不成在等我?”
“亭川今日有事。”他慢条斯理地道,“你待会儿出门,乘我的马。”
“哦。”
两人正吃着,外头就进来个紫帽拱手道:“大人,有柳姑娘的信。”
如意好奇地放下碗,接过信展开,不由地就笑了一声:“你看,我就说这世间险恶着呢。”
沈岐远不解地抬头,就瞥见“供神街”、“成衣铺”、“封条”这三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