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得战鼓擂响,号角声鸣。
勒然进攻了!!!
一叠叠声传到他们耳边,持剑的门侯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看来勒然选择这个时机发兵是早有预谋的,有薛夫人为人质,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勒然人挟持着薛夫人出去,必然会引得军心大乱,勒然有可乘之机。
姜月抿了抿唇,一把拔下身边一位夫人的发簪插到自己头上,又撸下枚镯子戴上,跻身进去,谁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根本来不及阻拦。
她掐了把自己的腰,挤出眼泪才拨开人群到最里面,娉娉袅袅却又悲痛地朝着那两个勒然人跪下;“我是刘将军的女儿刘月娘,我母亲年老体弱,受不了这样的惊吓,我愿意用自己来换母亲,请你们放过我的母亲。”
“斤斤,斤斤不要啊。”薛夫人摇头示意她快些离开。
那两个勒然人打量姜月,见薛夫人和她如此亲昵,她的首饰又比旁人多,甚至远超身侧衣着简朴的薛夫人,心里不由得信了三分,料定她不仅是刘将军的女儿,还是非常受宠的老来女。
毕竟不是亲生母女,谁会愿意冒着风险替换对方呢。
但薛夫人他们要,刘月娘他们也要,一个发妻,一个宠爱的女儿,岂不是更有筹码?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了主意,道:“那你走过来,我这就把你母亲放了。”
姜月哪儿能不知道他们
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薛夫人若是和他们靠得太近,她不好动手,又柔弱哭泣:“你们先松开我母亲,我才过去。”
“我们松开她,万一你们的人趁机射箭,要杀我们怎么办?”
“我让他们都撤出去,这总行了吧,”姜月说完,发挥了蛮横大小姐的脾气,颐指气使那些门侯,“都撤出去,撤出去,母亲若是有半点闪失,我就向父亲说,要了你们的命!”
门侯面面相觑,他们护卫薛夫人这么久了,自然知道她没有女儿,这位是偏将聂照的妹妹,但若计较得失,自然她能换出薛夫人最划算,以免动摇帅心,于是纷纷收了剑,撤出院子,带上门。
两个勒然人这才松绑,叫薛夫人慢慢走过去,刘月娘慢慢走过来。
他们主意打得好,两个弱女子而已,等到刘月娘走过来,他们再把薛夫人抓过来就好了。
薛夫人听刘将军讲过,聂照是仁义勇猛之将,没想到他的妹妹竟然也如此忠义,为了救她愿意以身犯险,若姜月真被挟持,军中上下不会顾及她的性命,到时候勒然人必然会拿她祭旗。
她既不能动摇军心,也不能让一个年轻的孩子白白搭上性命,分明走到一半了,又坚定地回身,朝着勒然人的剑上撞去。
姜月亏得离她最近,连忙把她扑倒,两个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场面一时混乱。
勒然人见状,直呼好机会,上前要把二人一起挟持。
姜月伏在地上,握紧了趁乱拔下来的簪子藏在袖中,跌跌撞撞站起身,挡在他们面前:“放我母亲出去。”
那二人狞笑,对视一眼:“真是天真啊。”
就是此刻!
姜月趁他二人对视,抓紧簪子,一把戳入其中一人喉咙,顺势夺剑抵在另一个人脖颈处,她控制了一下自己,没直接给他抹了脖子,只是抬手卸掉他的下巴防止吞毒自尽,万一能审出什么东西呢。
薛夫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溅了一脸血,不由得愣了一瞬。
外面的人焦急万分,迟迟不见薛夫人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门在此刻被“咯吱”一声打开了。
出来的人的确是薛夫人……
但她神色茫然,脸上还带着血,她侧开身子,挟持着勒然细作的姜月就露出在大家眼前。
这下表情茫然的不止薛夫人,还有在场所有人。
一时间空间静得落针可闻。
姜月见他们久久不动作,着急喊道:“快来人把他绑了啊!”
她一开口,几个门侯恍惚回神,收剑,连忙上前把人捆绑起来带走。
姜月擦了擦脸上的血,回去把戳破喉咙的那支簪子捡起来,放在院子里的水缸中洗干净,又用袖子擦干,走过来,插回那位夫人的头上,镯子也褪还给她,有些羞赧娇俏,小声说:“多谢夫人。”
夫人眼球终于动了,麻木地转动了一下:“不,不客气……”
谁能想到一个娇花照水的美人,有谋还有勇,簪子是圆头的钝簪啊!她怎么戳进人喉咙里的!都捅穿了!我滴个老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