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彦连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绿缎官袍,将搁置在一旁的官帽戴上,出去迎接官家:
“臣拜见陛下,陛下金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夫!朕刚结束内朝,就赶紧来见你了。”一身白锦红边圆领袍的官家只以金玉小冠束发,看上去满面春风,喜悦快乐,状态不错。
韩嘉彦微笑叉手,颔首应道:“多谢官家抬爱。”
“来来来,你与我来,朕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二人于堂内落座,内侍奉茶。官家似是有些口渴,喝了满满一盏,喘了口气,接着问下首座的韩嘉彦道:
“姐姐回去后,身子可还行?我见她那日回宫面色不大好。”
“长公主一切安好,她也很挂念您的身子。”韩嘉彦回道。
“朕近来感觉不错,请转告姐姐不必挂怀。”皇帝笑道,随即他面上的喜色有所收敛,道,“不过,近来太皇太后提及要给朕主持大婚。因着姐姐已婚,朕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
“恭喜官家。”韩嘉彦恭敬道。
“唉……可惜,那女子非是朕喜爱。”他叹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大方便对韩嘉彦说,故而转移话题道:
“今晨朝议已正式通过决案,你的长兄已改同知枢密院事,目前是我大宋的军事主官,位列宰执。这是一件喜事。”
韩嘉彦知晓,韩忠彦这次升迁,进入宰执行列,原因就在于是自己尚了长公主,韩氏一族成了皇亲使然。
若说是韩忠彦出卖了“弟弟”的仕途以换取自己的仕途,也未免有失偏颇。毕竟这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又由太皇太后重新提起,韩忠彦不过是奉命行事。
但韩忠彦终究不遗余力地促成了这桩婚事,并且凭借六弟尚公主之事,突破了入宰执的最后一道关隘。他资质平庸,站在宰执门前已很久不能寸进。凭攀亲而得权,未免来的不够光明正大。
韩嘉彦不禁冷笑,心底发寒,面上却平和道:
“多谢官家与太皇太后信任抬爱,长兄持重,当能稳定朝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官家望她神色,虽不见愠,亦不见喜,平淡无波。心道几日不见,韩嘉彦愈发沉稳了,韩琦当年的风采在他身上愈发明显了。他笑道:
“朕不知姐夫可有雄心壮志,愿为我大宋江山出谋划策?”
“臣十数年寒窗,科举登科,本就是为了辅佐君王平济天下。”
她早就猜出官家将她安排入资善堂的目的,既然已决意再奋进一二,既然不愿真的完全成了被长兄出卖的牺牲品,她自然也需要表现出一定的进取态度来。
“好!”官家大喜,“此处没有外人,你与我交个底。你的那篇策论,可是完全出自你手?”
韩嘉彦叹了口气道:“官家,臣尚且年轻,见识短浅,还望您不计前嫌。”
官家听出了韩嘉彦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心道他虽不明着承认,但终究还是给出了一个委婉的答复。
行,你要装,朕就陪你装到底。
韩嘉彦这日午后一直在资善堂熟悉事务,而官家则在北侧的讲筵所听讲。约莫到了申正时分,讲筵结束了。官家似是为了避嫌,并未再来看韩嘉彦,也没有再召她觐见,而是返回了福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