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常都是拒绝。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太过害羞才谢绝她的好意的。
但他也涂过一次,只有一次。
那次他们打算上午去玩潜水,下午去捡贝壳,晚上在露天餐厅吃烧烤,一整天都要在外面。
早上柯蘅西化完妆后就提议要给他抹防晒霜,那时他正在喝椰汁,听到后直接被呛到,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柯蘅西一脸惊诧,对他这种强烈反应疑惑不解。
出门前柯蘅西又再次向他确认,“真的不涂防晒霜?”
她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你确定吗?这才刚刚早上,就已经这么热了。”
她又恐吓他,“小心暑假结束,回去后发现浑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的。”
他想了想那种画面,觉得柯蘅西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男生,正挣扎犹豫时,柯蘅西蘸了一点防晒霜的手指按在了他脸上,同时再次向他确认,“那我涂了?”
他点点头。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她扑闪的睫毛,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但在黑暗中,他能想到她神色专注,仿佛在弹奏一曲乐章,而她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骨、鼻梁,以及脸颊,将这微痒的触感一直带到他心里。
他心跳加速,几近失控,涂完防晒霜之后,他落荒而逃。
天气果然炎热,天天这样晒着,施容洲真的觉得自己有些苦夏了。
但晚上吃烧烤时,他一口气吃掉了十五串柯蘅西给他烤的鸡翅,也就没那么担忧自己的胃口了。
“这么好吃吗?”柯蘅西极其怀疑地咬了一口,“有的我都烤糊了啊,你为什么还能吃下去?”
施容洲却没有办法回答。
他只能一串一串地吃下去,并且表示她烤多少,他就能吃多少。
饭后消食的运动则是去顶楼露台跳舞。
柯蘅西换了很多条裙子,黑色的、酒红色的、浅蓝色的,每条裙子换好后的第一支舞,她都是和他跳的。
但她也和别人跳。
和别人跳的时候施容洲通常都会独自一人回酒店。
第一次回去的时候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屋子里没有开灯,他在一片沉默的黑暗中握着手机,生怕错过她的求和电话。
那夜她玩到凌晨才回来,给他带了冰镇的,不含芒果的水果捞以及海鲜粥当做夜宵。
却对她和别人跳舞,且全程不理他这件事只字不提。
他认出来外卖袋子的logo是距离他们酒店很远的一家饭店,排队都要等很久的那种。
他一边沉默地吃着海鲜粥,一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这么远的路,她是自己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