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她坐上车,有些答非所问。
车开动了,被叫“小老板”的男孩没再和她说话,只顾读着手里的书,上面全是英文和公式,她看不懂一点。
快到家的时候,他合上书,对她说:“一会儿去搏击室。”
她嘴唇颤抖了一下,挤出一句“好”。
他们下了车,佣人迎上来帮他拿书包,一个个嘴上殷勤地叫他Ethan少爷——他在这里的名字。没人跟她打招呼,更没人帮她拎包,本质上她和他们是一样的。
吴真换了T恤和短裤,用皮筋扎了个马尾——刚来的时候,还只是比圆寸稍长一点的男孩头,如今已经长到齐肩了。
她一边往手上缠绷带,一边往搏击室走。
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最近教练教你什么新招式了吗?”他问。
“没有。”她站到房间中央,对他说,“开始吧。”
Ethan比她还小半岁,个头并不比她高,但毕竟是男孩,力量远胜于她。格挡的每一下,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冲击。他忽然变了步法,吴真脚下一个不稳,他的拳头直指她正面袭来,她伸手去挡,仍被撩翻在地。
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地上虽铺着软垫,却也吃痛,恍惚间,她想起Ethan给她请的那位教练说过的话:“你的力量不占优势,所以只有训练灵活性。会打不如会躲,只要别人打不到你,熬到对方体力耗尽,露出破绽,就是你的时机……”
感受到耳边空气的摩擦声,她一侧身,从地上撑起来。Ethan一拳落空,起身追来,加快了出拳的频率。吴真的躲避更快,十几个回合意想不到的走位之后,她终于看见了对手的破绽,她冷静地挥拳,击中他的左脸。
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足像见了血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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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有长进么。”他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接着,他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袭来,肆意展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阴狠和暴戾。
终是更瘦弱的吴真先耗尽了体力,她的速度慢下来,连连喘息,拳头毫无怜悯地落在她的身上,在第三次试图站起来时,Ethan伸腿踹向她的腹部,她一个踉跄,脱力地倒在地板上。
他蹲下身,钳住她的下颌骨,眼睛兴奋地充血:“真不禁打,再好好练练。”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听到搏击室的门关上的声音,吴真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坐起来,咽了一口口水,仍有浓浓的血腥味。从搏击室回房间的路上,遇到好几个佣人。他们的眼神并不回避,冷漠地看着她满脸青紫、一瘸一拐地走着,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她洗掉嘴里的血污,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去看吴优。他还在上小学,有其他的人接送。
看见她,他从床上兴奋地跳了起来:“姐,又和哥哥练拳了吗?今天你赢了没?”
“没有。”吴真摸摸他的头,他们都是从小就在武馆长大的孩子,对于脸上挂彩这种事情,吴优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你看这把枪帅不帅?哥哥给我买的。”他从床上搬过玩具枪的大盒子,展示给吴真看。
“嗯。”吴真淡淡看了一眼,又转过脸来,摸着他的额头问,“你身体好些没?还发烧么?”
“好了,早就不烧了。我刚才跟哥哥说了在学校欺负我的那几个家伙,他说会找人教训他们。”
“哦,那就好。”吴真替他整了整衣领,柔声说,“下楼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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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谢倏和骆君稀再来拜访津罗寺。这次他们没叫三蹦子,而是坐公车到附近的站点步行来的。寺庙五点就关门了,此时门前的街道静悄悄。
他们绕到背面,想从后院翻墙进去,走到拐角,却听见后门开了,院墙外高大的树丛成了天然的掩体,他们探出头去,只见后门口停着两辆黑色的商务车,两名僧侣领着十几名盛装打扮的妙龄少女从门里出来,女孩们上车后,僧侣四周查看了两眼,关了门。
“这庙里哪来那么多姑娘?”谢倏嘀咕道,“下午那个也是。”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骆君稀指了指面前的墙,语气有些调侃地说,“你比较擅长,你先进。”
谢倏翻了个白眼,轻轻一跃,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