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过程很漫长,这期间我在南阳赏花听戏,顺手做了件轰动的事情,将南阳首富杜员外的痴呆公子医好了。杜员外很感激,就要以身相许,将我讨作小妾。
眼下,我刚给楼三剑布好针,坐在苑中的石凳上翻小人书。
有长衫弟子上前作揖与我道,“齐姑娘,杜员外将聘礼送到门外,说要与你相见。”
我问他,“聘礼很多吗?”
他点头,“十只箱子。”
我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很轰动吗?”
他答道,“是,整个南阳都知道齐姑娘与杜员外的亲事。”
我想了想,笑眯眯地与他道,“不是说玉罗门的弟子很多,潜伏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四面八方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问道,“齐姑娘吩咐的事,在下一定尽力。什么事?”
我合上小人书,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帮我宣传一下。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那人疑惑道,“你想让整个江湖都知道?”
我期盼地看着他,“有没有可能让东土的帝君也知道?”
他说,“……”
布针三日之后,楼三剑的症状依旧没有渐愈的趋势,让我不免有些担心:莫非他中的是狼毒不是乌针?
近夜,我在苦思此毒如何得解,门外依然喧嚣如闹市。传说杜员外将聘礼加到了二十箱,并且对外宣称,他那个痴呆儿子其实就是我同他的私生子,他在年轻之时与我曾经有过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去,然后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啊金不换。
有弟子来通报,“齐姑娘,门外有公子要见你。”
我心中思忖,杜员外果然很鬼斧神工想象力何其丰富,自称为公子。
我挥了挥衣袖,“你和他说,打死我也不嫁他。”
这时候,天空一声长啸,落下来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咻地一声他就蹿到我的跟前。我定神一看,竟是失踪多日的大风,大风一点没有多日不见、相逢泪眼的感觉,只淡漠地将脑袋转向我瞧了一眼,然后踢了踢腿,他将一只脚垫在另一只脚上,就那么单脚站在石桌上,面无表情。
几日不见,大风就学会了金鸡独立。我哀伤地想,大风清楚自己的定位了,他以为自己是只公鸡。
他脚上系了捆小字条,我拿下来,上面师傅清晰的笔迹写着:你在哪。
我心中欣喜,师傅莫不是想起我来了?
方才那个弟子复又踱回来,与我道,“那公子说,他是你师傅。”
我顿住,与他道,“你快去同那公子说,刚刚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正文[三三]相思棠
我趁着门内弟子与师傅的见隙,溜回屋里在鬓旁别了朵绢花。
出门恰巧见着师傅,他依旧着干净的素白布衫,白晳修长的手中执一卷医书,在石凳前坐下,将我摊在桌上的小人书翻了一页,微微侧头,浅笑中含着温存。
我将将出屋门,现在又想掉头回去,因为那本小人书情节异常地缠绵、三观异常地不正,师傅看的那页正好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