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前严墨是怎么做的,他的表情,眼神,细节。陆廷一一学习,然后:
陆廷:“傻逼。”
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傻眼地呆站在原地。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陆廷吃枪药了今天?
什么事儿啊……
其实走出教室后的陆廷几乎是立刻意识过来,他刚刚一不小心就冲动了。
不是他的性格啊。那种说话方式。话说回来他之前有这样冲动过吗?
陆廷挠挠头。
但他转念一想起刚才对方口中的话,又立刻觉得那也不能说是他冲动吧。那是对方该啊。
这怎么能怪他。
一来一回,陆廷毫不内耗地,很快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
这天之后,他们的教室,不说焕然一新,学习环境也是面目一新了。
多了两条存在感很强的横幅。高高地悬在黑板上,进班能看见上课也能看见,视觉上就给人一种悬顶之剑的压迫感。
最后一排特等席的老八像醉卧贵妃榻那样卧在自己桌上看那条横幅。
“嗳,你好像说过要考s市吧?”他问陆廷。
“是啊。”
陆廷正在低头算题。
在考大学这件事上,有人是看学校,有人是看地区。s市远是远了点,都出省了。
“你为啥要考那?”
陆廷一心二用:“父母在那啊。”
s市啊,听着就叫人羡慕。
桌面空间本来就处处受限,老八伸个懒腰,手肘就差点创倒陆廷的水杯。
老八重新把它扶正了。
老八:“我说真的,你怎么老用这种杯子啊?”
陆廷:“哪种?”
像中年人用的不锈钢保温杯,朴实无华,上面还带xx集团的logo的,像什么活动的赠品。
土里土气。
陆廷:“啊?不知道啊,我从家里带的。”
在学校里度日,所有人平时都是一视同仁的老土校服,阶层差距什么的对他们而言是不存在的。
这群年轻人也压根不会意识到还有阶级这种东西。
就像此时的老八。他只是很好奇,陆廷这小子平时的表和球鞋看着都不孬啊,怎么唯独就这么执着于用这种中老年保温杯。
仔细一看,并不是xx公司,宝陆集团。
陆廷:“我家还有很多,你要吗?”
老八敬谢不敏:“不要。真的太挫了,哥。”
一道雄浑有力声音猝不及防出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中间:
“最后面那两个,对,说的就是你们。我留出时间是给你们做白板上的题,不是让你们聊家常来的。”
这时候如果抬头一看,坐在最后排视角就是——一大片刷刷望过来的眼睛,还有讲台最上面那个噩梦一般凛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