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总,既然你说你比我更了解宋国文,那么我问你,作为宋国文的追随者和远思集团的缔造者之一,你知道远思集团的远思有什么来历吗?”倪流淡然而立,任凭洪东旭的怒火朝他倾泻,他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洪东旭被倪流的镇静激起了怒火,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年轻,还没有接手股份就敢挑战他的权威,如果等倪流真的接手了股份接管了远思之后,不一定会怎么架空他,今天当着众人的第一战,必须获胜,否则以后他在远思威望大降,在各大集团之间,说话就没有了分量。
“远思,就是远大的思想,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我,倪流,你不要无理取闹!”
倪流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摇了摇:“无理取闹?洪总,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宋国文?远思,远大的思想,真是笑话,这个笑话和远思总部的办公大楼叫远思大厦却不是远思名下的产业一样荒唐可笑。”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嗡的一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都震惊莫名,怎么回事儿?怎么可能?远思大厦不是远思的产业,这么多年了,远思一直在远思大厦办公,几乎所有人都惯性地认为远思大厦肯定是远思集团的产业,却没想到,远思和远思大厦不是一家,这……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这些年光是支付给远思大厦的租金,就足够建造两座远思大厦了吧?谁脑子短路了会这么做?众人议论过后,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向洪东旭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洪东旭老脸一红,犹如喝水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倪流,你不要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我是在和你说正事大事。”
宋国武脸色很不自然,乘人不注意,身子稍微向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想躲避众人的目光。
“好,远思大厦的问题,等我当上远思的董事长后,再查清也不晚,我现在就告诉你,远思的名字由来,是来自一首诗……”倪流迎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坦然,“军城临汉水,旌旆起春风。远思见江草,归心看塞鸿。野花沿古道,新叶映行宫。惟有诗兼酒,朝朝两不同……宋国文生前爱诗,洪总不会不知道吧?你连远思的名字来自一首诗都不清楚,可见你对宋董的了解,真的很有限。”
“你……胡说八道!”洪东旭彻底被激怒了,“倪流,如果你是故意来捣乱追悼会,我代表远思集团和宋国文先生的家属,请你马上离开。”
忽然,倪芳小声地啜泣起来,她哽咽地说道:“远思见江草……江草是国文初恋情人的名字,她患了绝症,死的时候还不到20岁,国文还写了一副字挂在家中,就是——远思见江草,归心看塞鸿。”
倪芳的话,无疑从侧面印证了倪流的正确,洪东旭脸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确实,倪流和宋国文凡事喜欢直来直往不同,他喜欢剑走偏锋,喜欢从侧面出击,一个远思名字的由来,看似是无理取闹的小事,却是对他威望的重大打击,是让无数远思人和在场的各位重量级商界人士明白一个事实,他和远思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宋国文的关系,远不如外界传闻中那么密切,甚至,他离宋国文的内心很远。
如此一来,就会让许多内心敬重宋国文的人,对他产生偏见甚至反感,不利于他对远思的内部掌控和对外树立他是远思最佳接班人的形象。
好一个其心可诛的倪流,年纪不大,心机倒深,而且第一个回合就打了他一个落花流水,洪东旭终于领教了倪流辛辣的手段了,内心的怒火就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天而起。
是他太轻敌了,还是倪流太强大了?洪东旭即将失控的一刻,王树斌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距离洪东旭最近的林道首更是轻轻一拉他的衣袖,洪东旭瞬间就惊醒了,忙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内心的冲动,暗道一声好险,差点中了倪流的诡计,倪流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当众失态当场发火,让他当着许多人的面丢尽脸面,这样,他就会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一辈子树立的良好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倪流!
心思电闪间,洪东旭的目光闪过在场众人,林道首还好,脸色平静,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丛远远和林凝欢都面露惊讶之色,而且眼中还闪过了疑虑,这就说明,倪流的策略奏效了。
而庄步凡看他的目光,几乎毫不掩饰轻视和鄙视之意,就连倪芳和宋国武,也向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洪东旭的心都快要碎了。
再看远思集团的几名中层,也是神情迷茫,眼神跳跃,明显是信心动摇了,就更让洪东旭几乎出离了愤怒,行,倪流,你有种,等着瞧,伶牙利齿改变不了你即将一败涂地的命运,别以为口若悬河就一定能成功,真要是卖弄嘴皮子就能要风得风,那么世界不就是说相声的天下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洪总,宋国文是我的姐夫,我又是他的股份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你凭什么赶我走?赶我走,从亲情上说,你是不义,从道义上说,你是不忠。”倪流回身一指身后的几名董事长,“而且我亲自到高速路口去迎接姐夫的老朋友来参加追悼会,他们都是石门商界的大亨,你赶我走,你什么意思嘛洪总?是不是不欢迎容天集团的郭容天、华达集团的孟林开、创世集团的雷动、中羽集团的付白中和东方集团的陈星睿?”
“备注,排名不分先后。”说完后,倪流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倪流一个个报出来人的名字时,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惊呼,等五人全部报完后,人群顿时炸锅一样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