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场暴雨本质是由灰白色生物导致的,而侍者是他的传话人,或者奴仆。”时岑说,“那么极有可能同你我有关。”
时明煦闭上眼:“你的意思是,你我在两个世界身份、活动与境况的差异,导致了冰雹出现时间与状态的不同?”
“是。”时岑将猫咪放回窝内,忽然注意到它左后腿的液化程度似乎加剧了——他记得中午捞起猫咪那会儿,大约还只到小腿骨尽头。
但现在,大腿骨的二分之一也变成了软乎乎的液态。
时岑伸手进窝,扒拉着戳了戳,想要再度确认情况,同时用心声询问时明煦:“小”
变故就在此刻陡生。
52号忽然吃痛般张口朝时岑咬去,同时亮出前爪来挠,佣兵反应极快,但他整条胳膊都在猫窝内,又被52号压住大半,缩得再及时也避无可避,依旧被尖牙划破一点手背皮肤,囫囵滚出几滴血珠。
“小时,”时岑低头看着伤处,“它携带狂犬病毒吗?”
“送来灯塔后就做过检查,没有携带。”时明煦听着有点生气,“它也接种了实验体疫苗。”
“可能是我手法不对。”时岑倒很平静,“我摸到骨骼软化处,想确定具体位置,可能捏重了,52号以为我在攻击它。”
说话间,猫咪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犯错,它心虚地探出脑袋,搁到时岑手背上,又伸出舌头,示好地舔了舔伤
()处。
“别舔了。”时岑翻手搓了把猫猫脑袋,示意自己已经原谅它,往洗漱间去冲洗伤口。
佣兵在这种事情上实在太有经验,他很快处理好一切,躺到时明煦的床上。
研究员的卧室空荡而素净,同自己的截然不同。
“小时,我今天找唐·科尔文要了藤蔓实验数据。”时岑在黑暗中阖上眼,他在满是时明煦气息的被褥间,以意识潮汐的方式同对方隐约依偎,“唐说,明早就能发到平板——在侍者主动联系你之前,你们没法见面,明早一起来看看?”
“好啊。”时明煦的意识体舒展开,他完全卸下一切防备,甚至好奇般主动碰了碰时岑,立刻感受到水流的包裹。
对方主动缠上他,但意识流体没有相互交融,这让触碰显得像奇特的吻。
维度的鸿沟依旧存在,却又好像,被隐约打破了一点点。
时岑轻声说:“小时,我们之间的通感,似乎在缓慢加强。”
“的确。”时明煦表示认同,“从感官隐约重叠,到可以对话,再到意识相连,甚至交换时空,现在又,又意识体相互”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缓,渐渐闭上眼,沉入温柔的潮汐水流间。
而时岑将他的意识体包裹起来,那些有关晚安的呢喃也被含进怀抱里,佣兵正打算随之入眠,忽然因为床头轻微的震动睁开眼。
这么晚了,是谁给时明煦的平板发来消息?
时岑撑坐起,伸手勾来平板,两封邮件跃然于微凉屏幕。
他打开第一封,是凯恩斯小报的致歉函,于早些时候的晚九点送到——由于暴雨突降,编辑部无法正常工作,总编人甚至尚在野外,没能成功回到乐园,只得暂时停刊。凯恩斯小报在此提醒内外城居民,非必要不外出,囤积好生活物资,相信城防所与清洁队。
至于刚刚送抵的第二封邮件,更是只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还记得我吗?”
时岑觉得这封邮件应该是发错了人,没太在意。但他刚要躺回床上,平板就又震了一下。
“贝瑞莎或许已经告诉你,那些过去的事情,或许还没有——如果是后者,及时去找她,她住在外城七十七区,17号建筑的305室。她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贝瑞莎是谁?
时岑沉默地思索,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紧接着,平板震动了第二下。
这次也仅有短短几句话,但时岑瞳孔骤然紧缩,他握着平板,死死盯住了邮件。
“如果方便,请代我,去看看哥哥,远远一眼就好——虽然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另,请千万不要再,尝试窥探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