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清哄抬价格的项目并非近五年?发展的重点板块,其价值远远不似老友透露的那?样。如此一来给集团造成亏损不提,掺杂豪门秘辛的商业事件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引起?相关部?门重点关注。
按兵不动的隐匿调查过后,谢平清被秘密传唤,暂时扣押,等待进一步审理。
与谢平清有关的关系网被逐一清算盘问,又牵扯出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一时半会无?法正?式结案。
事已至此,他们的计划已经达到目的了。
至于后续发展,麦穗似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她兢兢业业扎在工作室的柜台前,繁忙的一天过后,带着满身疲倦回家。
只是在偶尔出现的阴雨天,店内门可罗雀的时候,麦穗捧着一杯热咖啡盯着窗外出神。
事出紧急,岑淮颂不得不打断面前,捏着茶杯杯盖反复摩擦,制造噪音的女人?:“你知道的,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麦穗讥讽一笑,却不知究竟因为谁,“传言不可信,更何况长宁与临安之间山高路远,我又何必为难自?己。”
岑淮颂盯着她看了数秒,仿佛想要从那?双被几根凌乱发丝遮挡的眼睛中,读出一抹殷切。
他眉心?皱起?,一反常态地斟酌用词,却只讲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吧。”
心?一点点下沉,麦穗收敛眼睑:“没这个必要。”
休息室空调在两人?迈入房间时打开,丝丝缕缕冷空气?从出风口鼓入,将室内温度一点点降低。
麦穗刚来临安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天气?。
送走倪黎之后,她难得放纵自?己,在租住的靠海大平层里老老实实窝了一周。
空调始终定在20c,麦穗裹着一张毛毯,整日缩在沙发上。
面前的电视屏幕中一遍又一遍放映知名话剧,因为年?代久远,画面有些模糊不清。
那?是一个暴雨如注的深夜,音响传递出来的声音与窗外雷鸣重叠,麦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视线下意识寻觅源头。
某一刻,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眼前的画面与许多年?前在剧院观看的演出重合。
同样的剧情,不同话剧演员的演绎,像是在告诉麦穗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拉开终日闭拢的窗帘,将窗扇推开一道缝隙,闭眼聆听分辨,嘈杂雨声中滚滚流淌的江水。
位处中央的楼层,隔着缥缈雨幕,她似乎看到了当年?与他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
眼前铺展的画面被加热器按钮弹起?的轻微响动打破,麦穗摇了摇头:“岑淮颂,或许你一直以来坚持的真理是正?确的。”
“我这样的人?,终究不能?一直和?他同行。哪怕有人?为操作制造的巧合存在,也总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她自?顾自?继续说:“你其实不用来的。我现在过得很好?,至少每一天都充实且舒心?。不出意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烦他了。”
岑淮颂喉结滚动,无?声吞咽一下。
往日想尽办法拆散两人?的招数好?似一把回旋刀,经过多年?延迟,准确无?误刺中他的心?脏。
麦穗一番密不透风的回答将所有退路堵死,他没有任何理由打扰眼前这位好?不容易走出阴霾的女人?。
但作为谢冯笙的朋友,他希望她能?够答应陪他走一趟的请求。
岑淮颂双手交叠,十指相扣放在桌案上。长久沉默过后,他犹豫开口:“我不是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厚着脸皮过来劝你和?他复合。”
这自?然不用他多说,如今的谢家有数不清多少双的眼睛盯着。倘若麦穗在此时大摇大摆回到长宁,无?异于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一切都是她与谢冯笙设计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