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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沈雨清十分准时地将韩笑的尸检报告放到祁墨的办公桌上。
祁墨第一句话却是问他:“午饭吃了没?”
“梅菜扣肉,清炒西兰花,红烧肋排,西红柿鸡蛋汤。”沈雨清生怕说吃了他不信,直接报了祁墨给他打的菜名。
祁大队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起那份报告看了起来。
他看报告的时间沈雨清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他办公桌前等着,于是快速地过目了一遍便把文件夹合上收到抽屉里,起身去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警帽抱在手里,绕过办公桌走过去揽住沈雨清的肩膀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好像好几天都没一起去买菜了,现在一起去超市逛逛?”
“我都行,你不是想吃牛排吗,那就买牛排。”
路过刑警队办公室的时候沈雨清自然地跟祁墨的队员点头打招呼,完全不在意祁墨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
一起走下楼梯的时候,祁墨搂在沈雨清肩上的手紧了紧,他知道今天这个案子有点影响到了沈雨清的情绪。
也许是离开了这个岗位一年多的原因,再次碰到这种令人唏嘘的案件,难免影响情绪。
他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人们常说的警察的品格就包含了慈悲心和平等心,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沈雨清过多地受案件的影响。
“你想说什么?”沈雨清垂眸看了一眼祁墨握在他肩上的手问。
祁墨想了想,还是选择直言,他想他和沈雨清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说得不负责任一点,干我们这行不需要有太多的慈悲心,当刑警的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学着尊重他人命运,因为我看到很多警察最后选择退居二线……都是因为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
沈雨清的脚步缓了缓,低着头好像在琢磨祁墨的话。
“还是回到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需要法?就是因为人心是肉做的,面对同一个案件,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评判,只有法是铁的,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走出刑侦大楼的时候,祁墨松开了揽住沈雨清的手插进裤兜里,“刚开始干刑侦那会儿,我也一样,很容易生出慈悲心,看到各种各样的受害者我都忍不住难受,后来我又特别害怕自己会麻木,所以再后来,我让自己学会了用法去衡量一切,我们的恻隐之心对受害者来说没有用,只有将罪犯绳之以法,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沈雨清怔了怔,祁墨的一席话让他哑口无言。
哑口无言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而是因为祁墨发现了他的“恻隐之心”,所以他放下了手头不是那么急切的工作,只为马上回去给他做一顿热乎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