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春宜记挂着赵如璋还等着她,跳下马车就想往他家跑。
却被沈春蕙一把拽了回来,“你要去哪里,脚不想要啦,要是脚瘸了我看你后日怎么去品花宴,你给我回来。”
“我约了璋哥哥今晚去夜市,他还在家等着我,我想去跟他说一声不去了。”沈春宜道。
“你别动,我让大哥去。”沈春蕙喊沈春朝过来,“大哥,你现在去跟赵如璋说一声宜姐儿扭到脚了,今晚去不了夜市,让他不要再干等着。”
沈春朝点头,“我这就去。”
赵家在杨柳巷更里一些,跟沈家食铺隔着五户人家。
跟沈家是外来的不同,赵家是燕京本地人家,本族聚居在里水河西边的长信坊,里水河是燕京的第二条河,在燕河北边,宛然曲折,穿皇城而过,流经燕京外城,向东流去。
赵从山跟本家的关系一般,双方极少走动。
在沈春朝记忆里,赵家一直都住在兴乐坊这边,至于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到了赵家门口,沈春朝讲明来意,门房的牛阿婆笑眯眯地跟他说了几句,才进去回禀。
赵如璋从昨晚到今日一直盼着和沈春宜出去玩,白日里在书房读书都难以专心,吃过晚食后就更坐不住了,一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时地伸长脖子朝门外张望。
吴芳兰被他晃得眼睛都花了,柔声劝道:“璋哥儿,不如你去宜姐儿家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赵如璋闻言眼睛一亮,转念想起昨日沈春宜说让他在家等的话,又有些犹豫,“应该还没回来,她说过一回来就来找我的。”
吴芳兰揉了揉额角,继续劝道,“万一宜姐儿刚回来,你现在过去不正刚刚好。”
赵从山放下手里的书,看了吴芳兰一眼,扭头对赵如璋道:“璋哥儿,你现在若不去你沈世叔家,就回房温会儿书去,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都花了。”
吴芳兰温温柔柔地看了赵从山一眼,扭头对赵如璋道:“就是,还不听快你爹的,去宜姐儿家瞧一瞧。”
“好吧,阿爹阿娘我这就去。”赵如璋急急地冲出门。
到了院子里,差点跟匆忙进来的牛阿婆撞成一团,牛阿婆腿脚不便,差点儿摔倒在地。
赵如璋忙伸手扶着她,急声问:“牛阿婆,可是宜姐儿过来找我了?”
牛阿婆就着他的手站稳了,才道:“是朝哥儿,他来说宜姐儿在山上扭到了脚,不能和小郎君去夜市了,让小郎君莫要再干等着。”
“宜姐儿怎么样,她脚伤得严不严重。”赵如璋迭声问。
牛阿婆忙道:“朝哥儿说不是很严重,只是走路有些痛,养两日就好,没什么大碍。”
“怎么可能没大碍,宜姐儿最怕痛了,我这就看她去。”赵如璋急得抬脚就要往门外冲,却被赵从山叫住了。
“朝哥儿,你先回来。”
赵如璋脚步一顿,不情不愿地扭头回了屋子,刚要问赵从山为什么叫他回来,就见吴芳兰手里拿着一罐膏药出来,“这是仁和药铺的膏药,治扭伤最得用,你拿去给宜姐儿使,跟她说我明日再去瞧她。”
赵如璋接过膏药,应了声好,匆匆出门往沈家去。
赵如璋走后,沈春宜被沈春蕙扶回了房间,沈春蕙拿来膏药,要给她揉脚。
她的脚伤得不重,连肿都没肿,只是走路时有些疼。
沈春蕙为了让她早日好,下手不轻,咬着牙根狠狠地揉搓一通,痛得沈春宜眼泪都出来了,咬牙道:“蕙姐儿,你轻点。”
“轻不了。”沈春蕙头也没抬道,“你忍着点,揉开了明日可能就好了,揉不开你就多瘸几日吧。”
说着,她下手更重了,痛得沈春宜眼泪汪汪。
直揉到沈春宜白皙细腻的脚踝通红,沈春蕙才停下动作,“揉好了,你先歇一会。”
她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赵如璋向沈二郎问好的声音,没一会脚步声渐近,接着传来几声敲门声,赵如璋的声音响起:“宜妹妹,我来看你了。”
“璋哥哥,你推门进来。”沈春宜忙道。
沈春蕙原还想出去帮忙做晚食,见赵如璋过来,也不走了,一屁股挨着沈春宜坐下,还不忘帮沈春宜放下裙摆。
赵如璋红着脸进来,眼睛都不敢四处看,只规矩地看向沈春宜,见她眼睛红红的,还有水雾未消,顿时心疼地道:“宜妹妹,你脚是不是很痛,我这里有膏药,你快用它揉一揉,揉完很快就不痛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膏药,递给沈春蕙,“蕙姐儿,这膏药效果好,劳烦你给宜妹妹揉一揉。”
听到劳烦二字,沈春蕙十分不爽,她最讨厌赵如璋把她说成是外人。
明明她才是跟宜姐儿一块长大的亲姊妹,凭什么他总是一副他和宜姐儿才是一家人,她是外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