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时连忙伸直了腿,没想到怀里的盘子哗啦一下摔在地上,果壳满地都是。
杂役怒道:「肖月,有你在,我今日都擦了三遍地板了!」
肖兰时忙去捡盘子:「別別,大伯你別生气,我帮你,我帮你呀。来,你坐在这儿歇歇脚,你一切的活儿都交给我。这还有点花生,大伯你吃。」
杂役气鼓鼓地推开他的盘子,还是坐下了。
肖兰时双手拄在扫把杆上,脸上掛着笑,一脸傻气。
这是他跟旧东城流浪的一个傻子学的,那傻子在街上随处认爹认娘,总是要跟着人家屁股后面,一跟就是好几天。无论傻子干了什么事,最后挨打的时候只要嘿嘿一笑,大多数人都会最后把手放下,谁愿意跟傻子置气?
这笑容的精髓完美在肖兰时脸上,又混合他三分媚气,望上去无辜又可怜,再美言几句,没一会儿杂役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杂役摆摆手,一脸痛心疾首:「卫公子就不该让你进不羡仙。」
肖兰时连忙凑上来:「是呢,谁说不是呢。」手里转眼间剥好了两对花生,递给杂役,「这卫公子的院里,我看整天人来人往的,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杂役也没客气,嚼着花生道:「卫公子是不羡仙的掌家人,他忙的事多着呢。又是建学堂,又是济民粮,最近听两三来往的宾客总说一个地名,是什么来着?哦对,想起来了。」杂役看了他两眼,停下了。
肖兰时连忙又剥:「来,大伯吃。」
杂役把花生粒塞进嘴:「好像说是后林。」
「后林?大伯没听错吧?那地方都是些凶匪恶贼,卫大公子没事去那里干什么?」
被卫玄序强行掳来不羡仙,已经三天之久,他一次也没来找过自己,像是真的只让他修养生息一样。
肖兰时双目微眯,三天前卫玄序提的那句,绝不是偶然。
杂役嗤道:「没事你少打听。」
「我看你是不知道吧。」说着,剥好的花生米就进了肖兰时的嘴。
杂役忙道:「哎,你小子干什么去?」
肖兰时被拉住,一脸无辜:「这谁的活儿?」
杂役道:「我的啊。」
肖兰时理所当然:「对咯,你的啊,跟我有什么关係。」
杂役指着地上的渣:「不是你小子刚才说要帮我吗?」
肖兰时推开他的手,坏劲憋不住:「我小子是刚才说的,可是现在不是刚才,你日日在这里扫地,没听隔壁学堂屋子里怎么说的吗?现在的我不是刚才的我,你要找得找刚才的我。好,就这样,回见嘞大伯!」
杂役忽然喊道:「卫公子,这肖月忒不讲理!」
肖兰时觉得好笑,边跑边回头:「你们这院子里的人真有趣,一有事就喊卫玄序,一有事就喊卫玄序,他是你爹?更何况……!」
砰!
肖兰时结结实实撞上了个人,一股松木香飘了满怀。
「谁啊?你走路不……卫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