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肖大人升官了,恭喜啊恭喜,」宋燁乐呵呵地拿过来,密密麻麻的字一下子衝击过来,他连忙又塞回去,「还是你看吧。我有点晕字。」
肖兰时指着一行字:「什么叫先生讲课时,需用心聆听,不可做出有损庄重之事?」
宋燁应:「就是让你別画王八。」
肖兰时又指:「什么叫正襟危坐,不可坐时双腿蹬直箕踞??」
宋燁答:「就是让你別老踢人家前面同窗屁股。」
肖兰时咬牙切齿:「还有这个,凭什么我一天只能去两次茅厕??!」
宋燁打了个响指:「哈,这个还不简单?那不就是因为你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压根也找不着你人。」
「你也知道!!」肖兰时疯了,「这狗屁规章条条都针对我!!」
宋燁似有宽慰地拍拍肩:「安啦,你现在是督学,理应为大家做个表率。」
「是我想当的吗??!」
一顿安慰之后,肖兰时火也消了,面如死灰。
宋燁夸他「似有壮士断腕般的豪迈气魄」。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杂役慌慌张张跑上来:「宋伯,外面……外面……」
宋燁剥了瓣橘子,徐徐推入口中:「唉,年轻人,遇事不要慌张。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1]。」
小杂役似是镇定下来了:「外面来了群村民,披着丧服,来不羡仙討命了。」
宋燁一口差点噎住「什么?!这样的事你这么镇定干什么??!」他立刻火急火燎地跑向清堂,「公子!卫公子!大事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小杂役看着宋燁跑掉的鞋:「…………」
肖兰时学着宋燁拍拍他的肩:「唉,老年人,就是这么变化无常。」
不一会儿,宋燁就领着卫玄序出门了,有这热闹,肖兰时一定得凑上一脑袋,也快步跟上二人的步伐。
没想到卫玄序便喝:「你去听讲。」
肖兰时乖巧地点点头,但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
还没迈出不羡仙的门槛,便听见门外的一阵哭天喊地,破着喉咙喊的,声调还抑扬顿挫,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唱曲的,还是学艺不精的那种。
「我兄弟刘大死得真是冤啊!他一辈子本本分分,竟让这卫玄序生生夺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