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一拍脑袋:“瞧我见了你们这里热闹,差点忘了正事南安太妃问起了姑娘们,老太太让你叫上林姑娘、史大姑娘和宝姑娘出去呢”
探春纳闷:“南安太妃?跟咱们家也不算怎么亲厚,往常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巴巴儿地又进来叫人?”
鸳鸯也不解,只是摇头:“太妃问起,总不能避而不见吧?史大姑娘与南安郡王府里是想熟的,大约去凑个兴。”
探春让翠墨去叫了人,忽地问:“那二姐跟四妹要不要去?”
鸳鸯摇头:“咱们家的姑娘,只叫了三姑娘你一个。”
探春更觉奇怪,不管论嫡论庶,也不合是她出这趟风头吧?只是鸳鸯在一旁催得厉害,也只得把狐疑放进胸腔,与三人一同走到堂屋里。那里也正唱着戏,这次叫的是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可惜琪官前不久南下了,总有些美中不足。
四人因年齿而序,由薛宝钗打头,次是林黛玉,再次史湘云,探春则很心甘情愿地敬陪末座。她一点都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出什么风头,尤其是北静王妃也在座。
“姑娘们来了。”不知是哪位贵妇人启唇说了一声,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从戏台子上移了过来。
探春见南安太妃居中而坐,身畔一人年纪甚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盛装打扮,头面固然金光灿灿,衣裳也是璎珞迤逦,想必就是水溶新娶的北静王妃了。
四人一一见了礼,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少不得众人客气了几句。南安太妃笑对史湘云道:“你倒躲在里面跟姐妹们玩耍,也不出来见礼回头见了你叔叔们,可要好好算账去”
史湘云急忙赔笑解释了两句,南安太妃才放了她,转而拉过了探春的手:“这就是你们家的三姑娘罢?这么小的年纪,把这寿筵安排得一丝错儿都没有,真正是难得。我还是前两年见的,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如今可长开了。”
贾母笑道:“前阵儿孙子媳妇病得重,家里人手少,事儿多,她母亲的身子也素来不大好,便只得让她学着管,倒让亲戚们看了笑话。”
探春也谦虚了几句,南安太妃却道:“就要这样儿的才好,我瞧着便喜欢。”一面又盛赞了林黛玉和薛宝钗,命人打赏。
据说南安郡王水淞的王妃娶进府没多久便殁了,一直不曾续娶。因此郡王府里还是太妃当着家,面目虽是温婉,倒也自有一种不常有的爽利。至少——在探春看来,比北静王妃看着顺眼。
她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是打翻了醋坛子,可是……只这一点小小的心思,她还是乐意纵容自己的。
“王妃若是喜欢,那还不简单?也娶个这样儿的回去,放在王府里替你管家,可就清闲了”一边的镇国公夫人打趣。
“你倒替我出了个好主意,只是当着姑娘们的面,可让人害羞了。”南安太妃笑着赐了金戒指和腕香珠。
北静王妃虽不知道规矩,身边自有得力的下人,也准备了东西赏下来。
四人都一一谢过,又陪坐着看了会儿戏,说些闲话。南安太妃拉着探春和薛宝钗坐于自己的身侧,不过问些寿筵的安排,探春一一答了,听得南安太妃啧啧赞叹。
南安太妃挨着的,便是北静王妃雅图,少不得也拣些话来问。不外乎今年几岁,平常做些什么之类,末了才笑道:“听我家王爷说,你们家的几位姑娘都作得一手好诗,几时到我们府里来耍耍”
探春几乎漏了回答,幸而薛宝钗一如既往地谦虚了几句。
雅图扁嘴:“你们中原人就是这样的不实诚”
贾母急忙告罪,再细问缘由,雅图才道:“明明写得那样的好,却只说作得不好”
众人都各自失笑,又奉承了几句,分明是把雅图当个小孩儿。雅图却应付得十分圆滑,让探春明白她的那点娇憨,不过是故意做出来的。太后的外孙女儿啊,听说雅图的母亲,还是当年最受宠的一位公主呢,哪里会不悉心教导?
唉,北静王妃探春的心情有些复杂,仍是打起了精神回答南安太妃的问话,倒也避开了与北静王妃答话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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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拒不受邀
南安太妃并未久坐,探春等人退下以后,便托了辞离去。雅图却寻到园子里,说是要看她们的园子。探春无奈,只得陪着她里里外外地逛了一遍。
“咦,你们里面也开了戏班子”雅图是自来熟,也不自恃身份,不一刻便十分自在了起来。只是碍于身份,探春待她始终客气有礼,却透着种疏远。
直到众人告辞,雅图才恋恋不舍:“你们家的女孩子真多,像我们蒙古似的,姐妹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可多好。”
探春笑道:“王妃身份尊崇,自然不同一般。”
“我们蒙古可不讲究这一套,偏是到了你们中原,没个人耍。探春,赶你祖母的寿筵结束,你和你们几个姐妹到王府里来耍一天,要写诗也能去开一社嘛我们那个园子,比这个还要精致,你一定会喜欢的。”
探春苦笑着应承,打定了主意到时候托病不去。她可不想再和水溶狭路相逢,真成陌路了,心里还是会难受的。
雅图却似乎很喜欢她,临走还挽了她的手,探春只得送她至门口,却见门口那辆停着的马车眼熟得要命。
“啊,王爷来接我了”雅图笑道,“探春,明儿我就给你写张帖子,到时候你和几个作诗作得好的一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