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刚他看过她的伤势,“你这点伤,不一定要在医院养。既然这么怕被别人议论,那就回家养着吧。”
容三月闻声撑着就要坐起来,但是扯着伤口,胳膊不敢太用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还是盛时玦扶了一把,她才坐稳。
容三月的脸上怒意和惧意交错闪现,带着微微泛红的气色,“你什么意思?”
“念歆不太对劲。”盛时玦哪怕说到汤念歆时,语气也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淡漠,“我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万一她再来呢?”
他虽然嘴里说的是“守着她”,但容三月却听出的是他对汤念歆的担心。
“她来又如何?这里是公开场所!”
“正因为是公开场所,她做出错事不好压,她是个公众人物,负面新闻越少越好。”
容三月语气发寒,“是汤念歆出了问题,你们去解决她啊!为什么要来摆布我?”
盛时玦看着她默然一会儿,“如果你想听安慰话,就当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容三月凄凉一笑。
这话没有安慰到她任何。
“真话呢?”
盛时玦勾了勾唇角,带着薄凉的嘲弄,“当然是因为你好摆布。”
“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负累。就算我不想拿她们来威胁你,你也该想想,如果自己出事了,她们的退路在哪里。”
容三月一震。
他哪里是不威胁,他明明都威胁完了。
容三月咬着唇,低下了头。
那道伤口压根不是划在她胸前,简直是捅到了她心上。
“盛时玦……”容三月深深的,长长地呼吸几下,才把涌上来的哽咽压下去,“我真恨不得四年前干脆死在你手里算了。这样,至少我不会生下你的女儿,让你去伤害她,让你用她来威胁我……”
将近七年的时光,她从18岁陪在他身边,因为那份恩情,她比狗都忠诚。
可就算是狗也该有感情了,盛时玦却决绝至此。
盛时玦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容三月通红的眼睛,“你早该有这样的觉悟,就不会做这件蠢事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地将鬓边的头发都浸湿了。
容三月的眼睛形状很美,睫羽如同半月斗鱼的扇尾,被眼泪浸湿后,美丽又脆弱。
她像是忽然清醒过来,“……绰绰呢?绰绰呢!”
她昨晚昏迷了一整晚,容秀又在icu里住着,幼儿园放学了是谁接的?!
昨晚是怎么过的!
母爱的本能战胜了疼痛,她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撑着床就要下地,如果不是盛时玦扶着,这时候已经摔到地上了。
“现在才想起她来,看来你也没这么在意这个便宜女儿。”盛时玦还在讥讽她。
但容三月哪里是不在意孩子。
只不过这三年多的时光里,她都是扮演“小???姨”的身份,大部分时间都是辅助养育的角色。
再加上连日的疲惫,还有接连的意外让她脑子反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