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马上就要十六了。虽说皇家女不愁嫁,父皇母后宠爱表姐,也不愿她早嫁,却也是时候挑个好人选定下来了。
“前些时日平阳姑姑进宫同母后商议,想为曹襄表哥求娶长姐。母后意动,长姐也点了头。父皇自然乐见其成。”
刘据:!!!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刘据气鼓鼓:“怪不得好几次马球赛,他明明不需要去接球,还使劲往长姐身边凑。每次男女混打,他都要自告奋勇与长姐一队。”
诸邑无语:“你既都看见了,怎还不明白?”
“我哪想得到他是藏着这样的心思。真心机!”
刘据恨恨咬牙,目光扫向前方的曹襄,眼神如刀。曹襄只觉背后冷飕飕的,一回头就对上刘据想要杀人的视线。
曹襄浑身一个激灵,直觉不太妙。
一行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来到公主府。曹襄扶了卫长下马,又来扶刘据。
刘据不想理他,自己翻下马背:“下个马而已,很难吗,用得着人扶?有些人啊,就会装模作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阴阳怪气地。说完挽上卫长的胳膊,立时换了副嘴脸,讨好笑着:“长姐,我们进去吧。”
一个眼神也不留给曹襄,直接将人拉走。
曹襄:……
一直到花宴上,刘据始终如此,处处挤兑。次数一多,不少人都瞧出几分不对劲来,揣测纷纭。
平阳瞅了个机会将曹襄悄悄拉到一边:“你怎么得罪他了?”
曹襄苦笑:“自从知道我同卫长的事后,他便这样了。”
平阳一愣,莞尔说:“若是旁的事,阿母还能帮你说和说和。这事阿母便帮不了你了,得你自己努力。”
曹襄不解:“往日里待我那般亲厚,表哥长表哥短的。怎生知道我要娶卫长就这般不高
()兴。
“卫长公主总要嫁人的。我身份尊贵,袭爵平阳侯,地位不低,才能不说多高,却也自忖不差。与卫长更是打小一块长大,不比旁人合适?()”
平阳摇头:太子并非觉得你不合适。他如今岁数尚小,于感情一事上懵懂无知,考虑不到这些。
卫长同他相差九岁,皇后宫务繁忙,许多时候是卫长带着他,照顾他。卫长对他来说不只是长姐,还是半个阿母。
你别看他钻研出许多东西,于学业功课上也很灵光。可不管多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想法简单,只盼卫长能长长久久和他在一起。
如今忽然得知你要娶卫长,不等同于从他身边把人抢走吗?他能高兴?2()_[(()”
曹襄哑然:“那阿母觉得我该怎么做?”
平阳淡笑不语,眸光狡黠:“是你娶妻,又不是我娶妻,自然要你自己想办法。”
曹襄:……
阿母,你正经点。刘据刁难我就罢,你怎么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别忘了,这门亲事,还是你给我求来的呢。
平阳无动于衷,甚至添了把柴火:“你只需知道此事陛下与皇后虽有意答应,却还处于私下协商阶段,未曾公之于众,更未下发明旨。”
也就是说,婚事不是板上钉钉。他们与帝后已有了“默契”,寻常人左右不了,可刘据是寻常人吗!不是。他若跳着脚非要搅和,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曹襄睁大眼睛,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平阳笑着推他:“快去吧。”
曹襄只能拿出上战场的架势,回到刚才的凉亭,然而此时凉亭内已经换了一批人,修成君年岁渐长,游玩了一会儿便有疲惫之态。其女云娘子与其子广仲陪她在此歇息。太子等人不知去向。
曹襄愣了片刻,上前与三人见礼,互打了招呼后便开口询问:“不知几位可曾瞧见太子与公主去了何处?”
云娘子抿唇笑着给他指了个方向。凉亭居高,曹襄双目望去,便见花园草地上,男男女女汇聚在一起比试投壶。
目前上场的是卫长,但见她单手执羽,起势一扔,羽箭命中壶口;再一扔再中;又扔又中。周遭欢呼叫好声不叠。还有两三位少年郎站在身边,不知说些什么,言笑晏晏。
曹襄深吸口气,立时抬步赶过去。刚临近,就被人挡住前路。抬头一看,正是太子亲卫燕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环顾周遭,果然藏海晁南皆在。
虽未形成当日东宫阻挡皇亲众臣的人墙之势,不过数人,却很巧妙的伫立不同方位,将他可能的路线全部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