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没回头,却出声道:“我晓得,么得事,你要是怕就往江边去。”
刘景浊破口大骂:“你大爷!”
刘景浊咋舌不已,是真的惊到了。
“我是喝老虎奶长大地,小时候天天和黑熊打架,力气大的很。”
过了片刻,巨兽口吐人言:“是我认错人了,当年有个很讨厌的人就是背着你这两把剑寻我,跟我打了一场,赢了我却不承认,虚伪的很。”
刘景浊拍了拍脑袋,好家伙,这头执夷绝对是登楼之上,一嗓子吼的人脑仁儿疼。
刘景浊摘下斗笠,挠了挠头,微笑道:“刚刚学会轻功,不小心掉下来了,可别告诉我这林子是你家的,一时半会儿我可没钱赔。”
此时此刻,刘景浊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山水桥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一句:“你要勇敢起来。”
当然不是怕,那是山水桥的求战之意。
刘景浊笑了笑,又询问道:“你是怕他吃了我?”
小丫头摇摇头,“那不是,他不喜欢吃肉,就是喜欢把人带回去洞府喝酒,好些人一顿酒喝的睡喽半个月呢。”
刘景浊喊道:“我听人说这里有妖精哎,你不怕的吗?”
看来真是迟早要去找一找这位前辈了,但他口中的主人又是什么人?战神?从古至今有这个名号的人真不少,可炼气士里边儿,没人有这个胆子的!
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刚要收回山水桥,这家伙却忽的自行飞走,悬在不远处哀鸣不止,怨妇似的。
耳畔有人声如洪钟,“老子早在没有九洲的时候就活在这个地方,跑去归墟作甚?倒是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一百年前我就说过,要我背叛主人,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军中待过,自然知晓能开两石弓的已经算是精锐了,这小丫头竟然能开一石弓,百步之外命中雄鹿?
可刘景浊瞧来瞧去,这丫头不是炼气士,更不是武夫啊!至多能有个十来岁的人族小丫头,开一石弓,射百步?
这头执夷以前爪拍地,将小丫头震起来驮在背上,随后仔细瞪着刘景浊。
顿了顿,刘景浊轻声道:“等中土安定下来,我带三叶叔回家。”
小丫头淡漠开口:“不是神圣,他就是你们口里的妖精,执夷。”
这丫头一开口,一股子中土蜀地乡音,刘景浊也没弄明白她哪儿学来的这口音。而且,这丫头是真的半点儿不怕啊!
剑气瞬间便出去几里地,没多大一会儿,刘景浊便落在江边一片树林,砸倒了一大片树木。
算了算路程时间,估摸着这三个孩子差不多三四天后就能到这儿吧。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身影怒吼着奔来,刘景浊赶忙将泥丸宫那柄飞剑隐藏在周遭,迅速提起山水桥。
刘景浊忽的头痛难耐,两只手捂着耳朵,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他站起来没多久,便瞧见一个背着猎弓,可人只比弓高出一个脑袋的小丫头。
执夷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小丫头是觉得,那个人跟她自己都想找自己的爹。
竹儿岭,这个地方刘景浊听过,是神鹿洲最南端的一处深山。据说是神鹿洲两大绝地之一,即便是登楼修士要进去也得掂量掂量。
来到此处的那头巨兽,站起来足足有十丈余高,瞧着是熊的模样,一身毛色黑白分明,背披漆黑战甲,一看就是活了不知多久岁月的大妖!
瞧着那小丫头的背影,背着一张都快赶上自己个头儿的弓,忽悠忽悠就往林子里去了。
小丫头摸了摸执夷,轻声道:“老汉儿,我看他是个好人嘞,刚才我已经打到猎物了,咱们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吓人喽。”
见刘景浊还往过凑,小丫头转过头,冷冷开口:“我劝你快些跑路哦,我家老汉儿出来了你就跑不掉喽。”
说完之后,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刘景浊已然消失不见。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背后所背的是一把独木舟,山水桥被刘景浊收在袖中。此刻山水桥颤抖不止,比之在归墟战场碰见登楼境界的大妖还要颤抖更甚。
中年人放下笔,笑问道:“那个小子如此负你,你还这么向着他?”
龙丘棠溪冷笑道:“能够抹除人记忆的炼气士,人世间能有几个人,是吧,龙丘家主?”
中年人叹息道:“喊一声爹,就这么难?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
龙丘棠溪怒道:“我娘死的时候呢?你敢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