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忽然间心情大好,没忍住就举起酒葫芦,狂灌一口酒,笑意更是不断。
照这么说,他自以为将别人拿捏在手中,事实上他才是一只上窜下跳的猴子,人家是在陪着他这只猴子做戏而已。
人间最高处那座玉京天,不就是人世间最大的一只拳头,这九洲四海,炼气士也好,凡俗国度也罢,都只能受着。
顿了顿,赵长生说道:“但我要给小兔子讨回公道,给附近受了焚天剑派欺压的凡人讨个公道。”
“从乱砚山山君身死那一刻,陈青萝已经料定了那个人不会轻易放过你。她跟着你走,还摆出一副懵懂少女模样,不就是在等着那个人追上落剑,也在等你为自己脱身,以她作为挡箭牌。如此一来,她陈青萝,以及一座造化山,不就跟我们焚天剑派划清界线了?你以为你吃定了人家,可人家早就将你心中所想摸了个通透!”
也正因为那十二人制定的一系列规矩,人世间才能相对和平。
少年人就纳闷儿了,人真能有这么些肠子吗?
他没忍住问道:“接下来呢?”
从刘景浊出现之时,她就能想到应变法子。甚至在樊志杲丢下她独自跑了之后,她还能做出个喝了合欢药的模样。
话音刚落,刘景浊忽然被自己的一番话点醒。
刘景浊眯眼一笑,转过头看向赵长生。
樊志杲点点头,却是忽然抬头,沉声道:“师傅,我娘她?”
独臂少年阴沉着脸,自言自语道:“怎么能这样?连造化山这等炼气士门派都只能吃个哑巴亏,那他们要是算计一个寻常人,别人岂不是只能受着?”
“你也已经快到百岁了吧?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姓樊,你爹是我结拜大哥,你已经有三十年没去看过你爹了吧?一个凝神修士,撑不了多久了,抽空回去看看吧。”
祖师堂内,高陵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会儿说的话,其实是谁给造化山放在咱们这儿的暗桩听的。明日一大早,我咱们就带上好礼去往造化山,一是赔礼道歉,二是问责。”
樊志杲神色凝重,心中一团乱麻。
赵长生嘴角抽搐不止,嘟囔着说道:“那陈青萝不就被造化山卖了吗?还有,原本还算占理的造化山,反而成了理亏的一方了?赔上陈青萝,还要给焚天剑派充当打手。”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首先,焚天剑派势大,若是今夜那枚造化山暗桩把消息传回去,恐怕一座造化山都会神经紧绷,觉得高陵这是要以这个由头,先把造化山收入囊中。”
少年人心说这就是炼气士之间的事儿吗?娘的,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的肠子?好家伙,我要是在这些人堆儿里,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吧?
刘景浊一边注意着曲州城内的动静,一边小口抿酒。见赵长生一脸惊恐神色,便笑着说:“他们还是不敢想,我甚至觉得,陈青萝一开始就知道酒里下了药,且老早就有自己的应对法子。”
类似于姜黄前辈与何伯口中的天庭?
祖师堂内,高陵轻声道:“明日机灵点儿,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没一个不是人精。都是装的,也都知道是装的,那你最好装的像一些。”
说到感情二字之时,这位高掌门更是一脸嗤笑。
一旁身穿青衫的年轻人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头,微轻声道:“这个人世间的和平,归根结底就是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就如同两个相差不大的拳头,你给一拳能把我鼻子打歪,我一拳能打掉你的门牙,那咱俩干架就很无聊了,谁也打不死谁,还闹的很难看。可要是那种你一拳打掉了人家门牙,人家抬手却能砍了你脑袋的,弱势一方就会很无奈,只有两个字,受着。”
哪怕回不去,两把剑可都在小丫头身旁呢。
屋顶上,赵长生听的心惊胆颤。
屋顶上,赵长生神色古怪,贱兮兮笑道:“咦!感觉里头有故事。”
独臂少年唰一下转头,眼观鼻,鼻观口。
刘景浊笑道:“当然不是,你还可以顺着灵犀江逆流而上,去到一个叫做迷离滩的地方,到了了然谷之后,你可以去找一个叫做潭涂的姑娘,然后一边修炼,一边帮我保护她。”
赵长生又问道:“那位潭涂姑娘,对刘大哥来说很重要吗?”
刘景浊点点头,“很重要,是我一个故去长辈的遗女。”
独臂少年咧嘴一笑,开口道:“那咱们先看戏,然后我去保护刘大哥这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