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屿母亲今年四十二岁,外公已经七十三岁了,是中音小提琴专业的教授,本来已经退休了,几年前又接受学校返聘,现在还在带博士。
「你別看太久了,眼睛受不住。」外公是个负责任的,既然有学生选择他当导师,他就把他们当成孩子似的,生活和学习都相当关注。
「知道,」许赴逸摘下老花镜,从眼镜盒里掏出眼镜布擦了擦镜片,又重新戴上,等望到陆惊屿手里提着的小提琴盒时,脸上纵横沟壑顿时堆积到一起,朗声笑道,「我就说你来我这里准没好事,怎么想起把它拿出来了。」
陆惊屿将琴盒小心地平放到宽阔的红木桌面上,打开,望着里面的小提琴,目光有些欣喜。
「一年多没打开过了,上周送去检查,琴弦松了,还有点受潮。」
「你啊,就是太想什么都抓住,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一条路,就专心走唄。」
许赴逸在陆惊屿四岁的时候给他启蒙小提琴,之后一教就是十几年,只是和拉大提琴相比,陆惊屿小提琴就逊色多了。
许蕴珠发现他在大提琴方面的天赋后,怕他学其他的分心,就把他小提琴和钢琴停了。
后来还是陆惊屿用实力换取学小提琴的机会,许蕴珠后来见他学有余力,又让他一起学钢琴,只是这些都只是业余的,大提琴才是主要的。
一旦要演奏或者要参加比赛,陆惊屿就要把其他能他產生干扰的物品排出他和大提琴的生活。
大提琴和小提琴对陆惊屿来说异曲同工,他学了十多年,家里还有个专门教小提琴的外公,就算缺点天赋,应付一些场合也是绰绰有余。
「我明白,不会耽误正事。」陆惊屿摸着小提琴,应答外公的话。
「你真的要去参加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音乐节目?」
「去体验一下,不签约的话,最多止步十强就退回来了。」
「哎,这些节目里的关係乱七八糟的,名声也不好,我是怕你吃亏,」许赴逸的担心是不无道理,一个大提琴古典乐演奏家去参加音乐选秀节目,要是让教过他的那些老师知道,首先就难以置信,随后痛心疾首,最后不理他。
而且去年他刚拿了国际音乐比赛大提琴组亚军,本就受人瞩目,要是音乐界搞古典乐那些人知道了,大部分会说他飘了、目光短浅、伤仲永。少部分对他有期待的,从此以后会给他贴上一个不务正业的標签,以后想扭转形象,就难了。
一个领域又一个领域的规则,排外和维护都是圈里的无意识行为。
而这些也是为什么陆惊屿参加海选时要作那副装扮的原因,现在资讯太过发达,一点小事就被网际网路放大数倍,然后成为某些营销号博人眼球的视频內容,成为不明真相观眾批判的对象。
「我知道,我又不是一直参加节目,你看以往那些人,比赛时成为大眾每天晚上八点最关心的人,但只要pk失败,离开舞台,就会成为歷史,除了极少极少人还记得ta,谁会关心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