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闹,医生说你站都站不稳,双腿没劲儿。”
“别听那些老头儿瞎说,我伺候你的时候多有劲儿”
“回去坐着。”
姜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纪许渊那没脸没皮的超级大流氓推出浴室,关紧浴室的门。
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捂着脸蹲到了地上,眼泪不争气流出来。
他其实不是去出差的,而是要悄无声息地消失,他不想当着纪许渊和孩子们的面儿痛苦地死掉。
这对他们的家庭而言,是无法承受的事情,他怕会给孩子们留下阴影。
姜愿洗了半小时的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整理情绪,极力压制下想掉眼泪的冲动,才如常地走出浴室。
纪许渊已经躺好等他,枕头边放着盒盒罐罐,撑着脑袋拍拍旁边的枕头:“来吧亲爱的宝贝儿,等你好久了。”
姜愿丢了浴巾爬上床,纪许渊翻身把他压在底下,从眉到唇细细地亲吻,四肢默契地相互交缠起来。
暧昧温度急剧升高,缠绵一夜。
次日清晨,姜愿醒得很早,起来穿衣服时,被纪许渊手脚并用搂进怀里。
他睡眼惺忪:“别走”
姜愿心尖发酸,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心里想着:“我走了千万别想我,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轻轻缠绵的吻和温柔抚摸,把纪许渊哄睡着,姜愿推开里头小卧室的门,亲了亲熟睡中的俩儿子。
随即拉过行李箱,强忍没掉眼泪,逼迫着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租车等在医院门口,姜愿跟司机说去郊区,纪许渊曾提过那里的房子,是妈妈留下来的的房产。
也是纪许渊发现糯米的存在、把他接回纪家的地方,他希望在不可能被注意到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车开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停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姜愿缓缓拾阶而上,找到纪许渊说过的那套房子。
房间只有几十平米,所有家具摆设呈现在眼前,很多没搬走的婴儿用品,堆积着层厚厚的灰尘。
姜愿摸着摇摇晃晃的婴儿床,又拿起奶瓶和小碗,还有件奶黄色的围兜,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温度。
看着感受着这些旧东西,姜愿心里感到莫大的满足,这似乎能弥补他在糯米最初的生命中缺失的那三年。
他简单打扫完房间,手机就响了,姜愿调整呼吸,迫不及待接起来。
那边儿明显一愣,没想到他这时候能接听电话,“老婆你还没上飞机?”
姜愿淡淡地嗯了声,现在距离他离开医院也就刚刚四个来小时,飞欧洲至少九小时,说已经到欧洲根本不可信。
“那你在机场呢?”
“在机场。”
“那你那么早走干什么?”
“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