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般。
原本冷漠的脸被她强行挤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开口道:“公子回来了。”
说着便上前忙活起来,给顾令端茶倒水。
顾令没有应声,只看着眼前身着一身缟素的顾管家,白色麻衣,头系白布。
原来自己失踪之后,家里也不过是派一个管家来披麻戴孝罢了。
所谓的侯府嫡长子。。。。。。
自御医下了他活不过二十岁的断言后,旁人看向他的目光或同情,或蔑视,或嘲笑,或轻视。
只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好像早就接受了他会死的事实,甚至是已死的事实。
顾令心中自嘲,原来人死之后也不能得到一片宁静安和啊,还要听着这讨厌的人的争闹。
还是唐家村好些。
顾令掩下心中落寞,开口:“府里如何?”
顾管家恭敬行礼:“府中听闻公子失踪,侯爷和侯夫人心急如焚,特命奴才带人来寻公子踪迹。”
顾令看着身前躬身低头的人,心急如焚?呵。
“顾管家便是身着此服寻我的?怎么,府中有人死了?是二公子还是三小姐?”
顾令踱步至主座上坐下,幽幽开口。
身后的卫岳觉得公子如今好似有些变化,以往公子从不在意这些。
顾管家尴尬笑回:“是奴才蠢笨,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还活着,让侯夫人失望了,顾管家回去复命吧。”顾令说。
“公子这是哪里话,自公子出事后,侯夫人日夜在佛堂念经祈祷。”
“公子既然无恙,奴才这边回京复命了。”
顾令:“嗯。”
见顾令既没死,顾管家也只得先回去复命,退了出去。
李婆子见顾管家走了,心中惴惴。
顾令端起桌上的紫砂茶盏,抿了一口茶。
“李婆子。”
李婆子是他出生时父亲给他的人,那是他作为父亲尽的微末责任,顾令知道再多的便不能有了。
如今倒是连这点也没了。
李婆子听顾令唤她,身子一抖,低头战战兢兢道:“公子有何吩咐。”
顾令摩挲着茶盏,想着可以把之前做的紫砂带给唐笙。
漫不经心说:“那日我去山脚找紫砂一事,除了护卫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晓。”
“卫岳,云方,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