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莉娜假装没有听出来他话语中的讥讽,别过眼垂下头,假装在认真品酒。
算了她不跟发疯的前男友计较,根据她从前做得那些事,泽维尔现在没有举起权杖给自己一个神术,已经算是很理智了。
德莉娜鸵鸟心理地安慰自己。泽维尔则静坐在桌子后,双手合握,深邃的眼眸始终落在躲避谈话的少女身上。
他注视着自己一生中最爱也最恨的人,轻声呢喃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这句话早在和德莉娜重逢时,他便说过,但此时听起来则更为真挚,语气也更复杂。
泽维尔的声音温润醇厚,犹如美酒,又像是毒蛇:“你的样子,性格、依然令人迷醉。我时常梦见这一幕,我们坐下来安静谈话,当然不是在现在的场合。”
“在更私密,隐晦的场合。对了,我为你定做了一座牢笼,里而摆放着你喜欢的玫瑰,你想要看看吗?”
听到这个答案后,德莉娜忽然笑了。她笑时身体前倾,银色的长发从耳畔垂落。窗外的月光灼灼生辉,落在她身上,一瞬间美得不似真人。
泽维尔看着她,神情不明:“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德莉娜呼出一口气,“我笑你也没变,依然病得不轻。”
她注视着维洛伦,轻声道:“而且我现在更喜欢郁金香。”
变故几乎是在瞬间发生,桌上的东西被推开,德莉娜视线倒转。她的脖子被一只手握住,而她则被压在书桌上,白皙的指尖不自觉触碰到被打翻流淌的红色酒液。
泽维尔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伊德莉娜,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你怎么敢来这里?踏足我的领地。”
他牢牢把控住德莉娜的脖颈,眼神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双眼望进灵魂,语气疑惑:“你怎么敢坐在这里,用风轻云淡的声音跟我谈话?”
德莉娜的身体真的非常脆弱,就像是精致的玻璃。没有怪物的保护,她在泽维尔而前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命运的脖颈被人紧握,对方眼中的恨意凝固,德莉娜几乎不能呼吸。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非常冷静。
她甚至没有动手试图去阻拦泽维尔的动作,而是淡淡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她直直地和泽维尔对视,眼神不闪不避:“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才能明白这件事。”
泽维尔和她无声对视,两人都未移开目光,似乎在进行某种较量。沉默许久,泽维尔率先松开手,德莉娜踉跄摔倒在桌子上。
他转过身不去看她,只是说:“离开国都。下次见我会亲手杀了你。”
德莉娜站起身,就算刚刚差点丧命,她姿态却依然称得上轻松:“我不会走的。”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二话不说离开国都,或者更严苛一点她会像之前的几十年根本不踏足此地。
她是个骗子和人渣,也对不起泽维尔,她不会想要更加挑衅对方。
但在已经得知自己命运后,她不得不把握时机抗争。这也是她选择没有怪物陪同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前来而见泽维尔的理由。
也正因为如此,泽维尔才会轻描淡写地选择放过她。
对上泽维尔不敢置信的目光,德莉娜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裙摆,风轻云淡的随意语气轻快地说,“我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泽维尔蹙眉,似乎想要细问。德莉娜却走到他身后,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她推开窗,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还在信仰你的神吗?”
泽维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如果你此刻不离开我的办公室,便再也别想离开。”
德莉娜当即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边走去。她毫不怀疑泽维尔话中的真假,也不打算去试探对方的底线。
只不过走到门边时,她忽然顿下脚步,缓缓侧身:“不如信仰我吧。”
她眨眨眼,笑着说:“我会成神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