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努力收住笑,但笑意全从眼睛跑了出来。
他一想到梁慎言刚住进来那会儿,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实际上把房间里东西全换了,对比现在就觉得乐。
这会儿高兴了,梁慎言问什么他答应什么,“嗯,爽了。”
“受不了你。”梁慎言懒得管他,随他一个人笑个够。
电影后半段,他俩谁也没看进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还没放完,梁慎言就靠着程殊肩膀睡着了。
睡得很沉,还毫无防备,呼吸声全落在他肩上。
程殊没睡着,电影的光照在他脸上,时明时暗,一个人坐着看到了结局。
电影放完,幕布自动收回去,发出轻微的动静。
程殊走了下神,感觉到肩上靠着的脑袋动了动,回过神来。偏过头,正好能看见梁慎言头顶的发旋。
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眉眼间,那块上了药的伤处就在眼睛下面两厘米的位置。
程殊眨了下眼,说:“幸好没事。”
这一觉梁慎言睡得特别踏实,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他醒来,已经是隔天早上十点多。
人躺在被子里,意识还在梦里。
拿起手机看时间,看完了放回去,盯着蚊帐发了会儿呆,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睡床上来的。
就记得睡之前他还跟程殊一块看电影,看到哪来着?
梁慎言没想明白,不过睡饱了没那么困,翻了个身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他有一阵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来这之前他得一两点才睡着,第二天六七点就醒,中间还能醒个两三次,醒来又睡着,折腾来去,睡眠质量直线下滑。
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没赖一会儿,就掀开被子打算起床。
被子一掀开,才觉出点冷气来。穿上鞋走到窗户边往外看,院子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大概是因为山多,所以一下雨,就变得凉嗖嗖的。
换衣服时,梁慎言凑到镜子前看了下颧骨的伤,药蹭掉了一点,伤口还没红色的药水吓人。
还没换好衣服,他就听到外面院子里的爷俩在说话。
“你咳了一晚上,还出去?”程殊站在房门口,看他爸披着雨衣出门,连外套都没穿,脸拉得老长。
“麻将馆少你一人,就开不下去了?”
程三顺以为程殊在写作业,注意不到他,没想到被抓个正好,难得心虚一回,“去玩会儿,晚饭前就回。”
程殊靠着门框,眉头皱一起,“天天熬夜打牌,我看你干脆搬人家里去住得了,省得来回跑。”
“小孩子净胡说,我有家不回我去哪啊?一会儿给你带烧烤,你不是爱吃龙虾吗?老子给你炒点回来。”
程三顺扯着嗓子,“学你的习去。”
越说越离谱,程殊懒得理,让他穿件外套再出门,说完就转身甩上房门,不想搭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