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还了?这件衣裳……
“茶少主,请问这些衣裳咱们该搬至哪辆车上才好?”请示的是那名为首负责招待的人,他亲自恭送茶夙潭上车,身后还站了三个人,每人手上一迭折好、包装精美的衣物。
“就这辆。”开口的不是茶少主,而是候在外头的李凤狮,他指着主子坐的那辆马车道。
那人立即就命人将大批衣物送进茶夙潭的专属马车内。
之后,李凤狮便拿了张银票给那个人。“命人到钱庄兑现吧!”
“是,多谢茶少主光顾。”那人躬身无限感谢。
余系芍见着这情景,再见小玉满脸羡慕的表情,不禁有些犯傻了。这、这都是买给她的吗?
算算她试穿过的,只要合身的,都在里头了,少说有二十余件吧?
瞧那布料、那新颖的式样,件件价值不菲,而少主全带走了?
“发什么呆?叫你上车没听见吗?”茶夙潭不知何时已上了马车,掀帘在等她了。
她收拾起混乱的思绪,连忙爬上与他同坐的马车。“为什么要带我来买衣裳?衣裳我有的,花这么多钱,我还不起的!”她卖身给他,已是债务缠身,再花钱买这些衣物,她是一毛也付不出的。
“凤狮,去下个地方!”他压根没理会她说什么,径自对李凤狮吩咐。
“是的。”马车又辘辘而行。
这回竟是停在卖珠饰、胭脂的铺子前,她照例被叫下车,等再上车时又是一大包的东西,而且连头发都被梳理过,高高的绾起。
她莫名其妙地又被带往鞋铺,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打包带走至少十双绣花镶珠的昂贵鞋子,买到后头她都已经惊得再没力气质问为什么了。
这日,茶夙潭足足为她采买了一整天的东西,直到入夜,街上铺子都打烊了,这才吩咐李凤狮连夜赶路直接回京城。
余系芍站在角落,穿着一袭绣蝶的藕色纱衣裙,腰间系着粉绿的百合玉佩,云鬓绾起,耳坠挂珠,正垂着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这双鞋,鞋面绣的是双蝶采蜜,非常的精致柔美,但是,此刻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因为大厅上坐的正是茶家的老爷茶联合。
这位茶老爷年约六十,身体健朗,丝毫不见病容的坐在大厅上,吃饭喝酒嗑瓜子,话很多,非常多,从少主领她进门至今,他的嘴巴没停过,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至于内容,她刚开始还有认真听,可是后来他说什么,她就有听没有进了。
因为他说的都是一些琐事,像是他早上起来喝了一碗粥,粥没味,害他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或者后院里窜出一株野菊,颜色偏红,他摘了,到了晚上就枯了;又或者他前天在书房原想画一株兰,结果画好后变成一只鸡……
而少主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爹口沫横飞的说着一些鸡毛蒜皮大的琐事,既不阻止也不搭话,可是她很怀疑他真的有听进老爷说些什么吗?
原本见到老爷而紧张的她,这会慢慢有了睡意,这茶老爷说起话来还真像是在念经……
“你这小子说这丫头是来做什么的?”茶联合的声量突然拔高了。
这是在说她吗?她方才恍神时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吗?她被吓得瞌睡虫跑了。
茶夙潭星眸微瞟向已经惊醒,正襟危坐的她。“刚才不是说了,她是我替你找回来的夫子。”
夫子?什么夫子?余系芍吓了一大跳。
“我要什么夫子?这小丫头能够教我什么?”茶联合像是听了什么教人生气的事,发怒的大吼。
是、是啊,她能教老爷什么?她脸都要绿了。
“她能教你读书写字。”茶夙潭淡道。
她一听,脚差点软了。这家伙在说什么笑话?她大字不识一个,不要说教一个大老爷读书写字,就是教孩童拿笔都不够资格。
“怎么,她饱读诗书吗?”茶联合瞪眼问。
“嗯。”茶夙潭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码?“少——”她才开口就接收到他不许她说话的眼神,这让她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我瞧她那么年轻,腹中真有东西能教我?”老人家一脸的狐疑。
“有的,她不仅出口成章,琴棋书画也无一不精通!”茶夙潭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余系芍下巴惊得都快掉了。不是吧,不是把她打扮成富家小姐的模样,他说的这些她就突然都会了。
还精通咧,这也太鬼扯了吧?
“真的假的?”儿子都这么说了,茶联合不敢再小觑她,表情认真起来。“小丫头,你过来。”直接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