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车票。好不容易挨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早班车上空无一人,司机还差点没看见施明明,要不是他拼命挥手,怕是还得等下一辆。施明明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坐在最后排,海市顾名思义是一座沿海城市,环城专线沿着海岸线行驶,点点阳光铺洒在海面上,他忽然知道课文中的波光粼粼到底形容的是怎么一副场景。到海市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施明明原本还踌躇着怕保安不让他进,好在海市大学是半开放式的,出入比较自由,大学生相比社会上的人友好多了,不遑多问,就找到了记忆中的地址,站在宿舍楼底下,施明明忽然开始紧张起来。肖尔符…会信他吗?不用装了施明明揉了揉饿得发痛的肚子,走到宿管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经管系的肖尔符是住在这里吗?”宿管大叔正在看新闻,闻言抬眼瞟了施明明一眼道:“你不是海大的学生吧?找肖尔符干什么?”“我…我是他弟弟。”施明明撒了个谎,不搬出肖鸣许,他怕肖尔符不会见他。“那你等会儿。”宿管大叔拿出花名册,慢悠悠地翻出肖尔符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打通。接着又打了他室友的电话,才知道肖尔符出去晨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施明明有些焦急,他买的返程票就在中午,要是早上见不到肖尔符,错过了返程的火车,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可不可以帮我联系一下他,我有急事。”“有急事也没办法啊,肖尔符出去跑步没带手机,你去找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在这等。”施明明越急肚子越疼,额头上直冒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他还是决定在这等着。大厅里没有椅子,施明明就半个身子靠在墙上等着,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肚子里的疼痛愈演愈烈,让他不禁弓起了身子,整个人蜷得像个虾米。一晚上没睡觉,太阳穴那一跳一跳的,人不困,但身体已经很疲惫了,薄薄的衬衫被冷汗糊在身上,怪难受的。要是有口水喝就好了,施明明眼珠转向自动售卖机里的冰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一忍吧,到火车站的时候如果还有余钱就买一瓶。“嘿,肖尔符来了。”施明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宿管大叔一嗓子嚎了回来,抬眼便看见那个和肖鸣许长得极像,却神情两异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走过去。肖尔符也注意到了施明明,他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但听宿管的意思,似乎是来找他的。“肖…肖尔符,你好,我想和你说点事,能不能找个地方…”“你是哪个系的?几年级几班?”不等施明明说完,肖尔符便打断道。“我…我不是海市大学的学生…”“诶,你不是说你是肖尔符的弟弟吗?”见肖尔符不认识眼前这个瘦小的男生,宿管也警惕了起来,越看施明明瑟缩的样子越觉得贼眉鼠眼,“你不是海市大学的跑宿舍楼来干嘛?没看见门口写了非本校学生勿进吗?”
肖尔符显然不打算继续在此纠缠,走到售卖机那买了瓶水就要上楼。施明明急了,赶紧上去拉住他的手臂,然而还没开口就被一股大力甩倒在地,屁股摔在地上生疼,震得肚子猝痛了一下。肖尔符见人摔了也不打算扶起,自顾自地转身上楼,直到施明明大叫道:“我是肖鸣许的同学,我叫施明明,你还记得我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和你们家公司上市有关!”学校的餐厅里,肖尔符点了一份健身餐,一杯黑咖啡。施明明面前的空空如也,他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说给了肖尔符听。当听到徐子星打算公布和肖鸣许的接吻照以达到要肖鸣许和他一起出国的目的时,施明明看见肖尔符重重地放下装着黑咖啡的杯子,里边的黑色液体溅了一大片到餐桌上。乖乖地抽了几张纸擦干净,闻着对面鸡胸肉的香味胃里直泛酸,他很想吃点东西,但钱不够。“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吃完早饭,肖尔符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一副审问的架势。“是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施明明想说他就先走了,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开动,现在过去虽然有点早,但他很怕错过时间,因为他是绝对掏不出钱买第二张火车票的。“所以这次你打算要什么?”施明明被问的一头雾水,半晌才开口道:“要什么?”肖尔符看着面前人一副装傻的样子,眼里露出轻蔑的笑:“这次抓到了明许的把柄,不打算敲笔大的?”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一时间委屈、愤怒、不解通通涌上心头,看着肖尔符那张和肖鸣许七分相似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施明明只觉得心揪得缓不过来。“我没有!”他小声反驳道。“呵”肖尔符冷哼一声,“千里迢迢跑来找我,你确实很谨慎,这种事做起来兜轻车熟路了吧,不用废话,这次想要多少钱,说个数吧。”施明明盯着肖尔符,企图从他满是鄙夷的目光中寻求一丝解释。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他明明…明明是想帮肖鸣许啊。“我不要钱。”施明明攥紧了裤子,“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回去了。”“急着回去把这个消息卖出更高价吗?你还打算找谁?我们的父母?就像当年你爸去敲诈勒索我爸那样?”如一声炸雷劈在施明明耳边,施明明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是敲诈勒索?什么…”“不用装了。”肖尔符冷笑一声,“当年那件事我父母前一天叮嘱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后一天你爸就上门问我父母要封口费,那时候你几岁?十二三岁那么点大就有这种心机,还真是小看你了。”施明明还沉浸在惊讶中缓不过神来。他爸、他爸怎么做的出这种事,怎么能用那件事威胁肖鸣许的父母要封口费,这…这根本不是人干得出的事啊。“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的!”施明明眼睛发红,一股泪意涌上眼眶。“你觉得自己还有信誉度吗?”肖尔符不为所动,“当年你答应过什么,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肖鸣许面前!我已经很严肃地警告过你,要排除一切可能对他产生刺激的隐患!你还要想方设法地凑到他身边,你安的什么心!”肖尔符一向情绪稳定,然而当下面对施明明,他显然有些失控。施明明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嗓子里发不出一个音节。他食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