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直直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谢元见再也没有什么滞留的必要,转身就要走。
结果刚转身踏出胡同,就见沈留祯带着人往这边过来了。
一看那个样子,就是来找她的。
谢元立马脚尖一转,往后看了看,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两边都是民居,她又不能跳进人家家里。若是被人当做贼抓起来,那可要真丢人丢大了。
于是她直接跑到了少年的后头站定,拉着少年比她高上很多的身体,躲了起来。
“你干什么?”少年正准备走,不耐烦地问。
“嘘……有人找我,你帮我藏一会儿。”谢元猫在他的背后说。
沈留祯骑在马上,带着人慢悠悠地从胡同口过,侧过了脸看着胡同里头,一直等他整个经过了,才将眼光移开。
正是上次他们打劫的那个文弱的怂包,少年想。
就是刚刚经过时,那种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的眼神,让他觉得极为不舒服。
“人已经过去了。”少年感受着身后那双拽着自己衣服的手,突然意识到他其实跟那些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讨生活的流浪儿一般大,于是心情从刚刚的敌视,又转到了保护欲上,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谢元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只露着眼睛观察着胡同口,生怕沈留祯杀一个回马枪。
“你这么怕他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少年又问。
谢元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肃着脸说:“我不是怕,我是烦他。”
她走到了胡同口边儿上,向外张望,见真的没人了,才去解拴在茶棚边儿上的马。
还没解开,她就顿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这马刚刚就拴在外头,沈留祯恐怕早就看到了吧……
可是人呢?
谢元又四处看了看,全然没有他的影子……他还带了许多人来的。
难道不是来找她的,而是爹给派了什么其他的差事?
什么差事?
谢元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而少年站在了马匹的下头,仰着脸看她,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叫关义飞。”
谢元牵着缰绳,踩在马镫上直了下腰,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句:“我叫谢元。”
“你有钱吗?给我点。”少年直直地看着谢元的眼睛,坦然至极地说,衬得他那张脸皮,比城墙都厚。
谢元垂着的丹凤眼露出了怒气来:“我刚救了你就打劫?问你爹娘要去!”
“我爹娘早就死了……”关义飞面无表情地说,凌乱的头发,带血的伤口,眼神中是绝望到麻木的平静,“你有钱吗?给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