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知道了她是女郎,教她的热情就散了很多。
谢元将桌布的一角塞到了沈留祯手里。沈留祯拽着绕过桌子,两个人抻平了,一起往桌子上放。
桌布吹风鼓起来,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又落下,露出对面的人。
不知为何,沈留祯觉得这样的合作很有意思,不由地朝着谢元笑了笑。可是谢元根本没理他,径直拿着地图,又塞给了他两角。
两个人站在巨大的桌子对面,遥遥相对,巨大的疆域图因为他们的抻拽,鼓起了一个风包,挡住了彼此,又落了下来。
铺好了……
谢元伸手将地图抹平,又将掉在地上的镇纸拿了起来,隔着桌子扔给了沈留祯。
沈留祯悬悬抱在了手里。
谢元将手里的这个镇纸往桌上一推,抬眼正好瞧见了对面沈留祯抱着镇纸对着她傻笑。
谢元不明所以地问:“你笑什么?”
沈留祯歪了一下脑袋,一手握着镇纸,一手撩着自己宽大的儒生袖子,一边放,一边说: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很有意思。”
谢元见他两颊的酒窝深深,眼睛里头闪着愉悦的光,更是摸不着头脑。
哼,谢元不由地在心里头腹诽,他一向心思深,鬼知道他肚子里头都是些什么花花肠子。
……
……
后来,谢家明着对各位宾客说明了此次的礼物都会用作安置难民上,随后就将东西打包送到了京城,用怀安郡所有名门望族的名义,做了募捐,换来了朝廷拨了一次粮草……
虽然前方军队作战,本来也就没有多少粮草可拨,给的那一点,勉勉强强只够个意思。
可是有总归没有强。
谢父将所有募集来的东西清单,还有调用的手令都递给了沈留祯,说:
“只盼着这战乱早日能平,若不然……”
他犹豫了一瞬,抬眼看了看两个孩子,见他们望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睛灼灼有光,那是希望的光亮。
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些泼冷水的老话说出口来,只是将东西往沈留祯手里一塞,又拍了拍他幼小的肩膀,说:
“去吧,好好干。”
……
……
周秃子自从“改过自新”投了诚,就没有回过自己家,生生被绑在了沈家,好似一个家仆似的。
这让他非常的不满。
他之所以小心翼翼地巴结这些权贵,是给自己在外头横行霸道做靠山的,可不是窝在权贵的身边,鞍马提凳当个奴仆的。
况且沈家的那些亲兵,还有那个谢元……他娘的太过于勤快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操练跑步,这还是谢元不待见他,他才躲过了这跟着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