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鸢看?着坐在对?面的梅臻儿,不复上次疯癫痴狂的模样,浅笑靥靥,一派和煦环视了一遭,不免露出轻蔑之色,“姐姐瞧着过的不大好。”
孟禾鸢睨了她?一眼:“都?是西府的主母了,还?穿这种艳丽的布料,小妾当惯了?”,她?淡淡回视,不掩厌恶。
梅臻儿忍了忍没有反唇相讥,“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我今日来?是替二爷当说客来?了。”
孟禾鸢蹙眉,颜韶桉?
“姐姐住在霁月居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儿还?有未婚的哥儿呢,也不晓得?笙五爷来?请安会不会来?瞧一瞧姐姐。”
孟禾鸢侧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什么意思。”
“还?装呐,我都?知道了,你和你的姘头成日里在这屋子里颠鸾倒凤,还?真以为瞒得?过外人的眼睛呢。”,梅臻儿眸色中戏谑和不怀好意都?快溢出来?了。
孟禾鸢先是惊愕,随后意识到了她?认错了,心惊肉跳之色被压了下去,握了握冰冷的手掌,眉眼淡淡:“你想做什么?”
“倒也没想做什么,我就想着你在这颜府一日,二爷便惦记你一日,你若是离开这颜府,离得?远远的,我便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你觉得?孙太太若是晓得?你把?他宝贝儿子勾搭了,会怎么对?你。”梅臻儿幸灾乐祸的笑着。
孟禾鸢淡淡的看?着她?,忽的笑了:“为了颜韶桉,还?真是难为你了。”
梅臻儿凉薄一笑:“是也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她?抚了抚还?没隆起的腹部。
“那?你去罢,现在就去同三叔母去说,去同郡主说。”孟禾鸢颇为不在意道。
梅臻儿笑意一僵,一时拿捏不准孟禾鸢是故意这样说想看?她?敢不敢,还?是真的不怕。
“你……你不怕?”梅臻儿惊疑不定问。
孟禾鸢哂笑,连人都?能认错,有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颜韶筠能任由“姘头”这个名头落在旁的人头上,她?也在赌。
“有什么好怕的,不然,你试试?”她?很认真的同她?建议。
梅臻儿胸腔起伏了几许后牵着勉强的笑意:“孟姐姐当真是脸皮越发的厚了,二爷原本?想着我能把?你劝回来?,他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就是知晓你有了姘头还?能不计前嫌想把?你接回去,孟禾鸢啊孟禾鸢,你究竟有什么好的。”
孟禾鸢闻言面色微变,梅臻儿满意的看?着她?,起身施施然离开了。
颜韶桉在流玉阁不停的踱步,梅臻儿去了许久还?未回来?,难免焦心,又忽的后悔叫她?去了,阿鸢一向不喜梅氏,又因纳妾之事与他久生?隔阂,他真是昏了头才答应了梅臻儿的提议。
这时,梅臻儿扶着肚子进了庭院,颜韶桉几乎一瞬冲了过去:“怎么样?阿鸢如何说?”
梅臻儿笑了笑:“我瞧着姐姐是有些松动的,二爷莫急,此事成不在一时,待臻儿多去几次,表明了诚意,说不定姐姐就愿意了。”
颜韶桉不可置信:“当真?”
梅臻儿点头:“自然是真的。”
颜韶筠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情急之下抓着她?的肩膀,嘴唇嗫喏几下:“臻儿,谢谢。”
抱朴居送来?了几盆粉黛叶,本?是腊梅,但被郡主要走了,临时换成了粉黛叶,小厮怀安觉着颜韶筠应当是不太喜欢的,便想着送到六姑娘院子里,颜韶筠瞧见后若有所思的说:“留下罢,放在暖阁里。”
放在暖阁里,摆在窗棂前,她?到时候应该会喜欢的,怀安愣了愣,领了命,退出来?的时候摸不着头脑,同怀夕说:“暖阁都?许久没住人了,放在那?儿做甚。”
知道颜韶筠心思的怀夕瞪了他一眼:“多嘴做什么,叫你放就去,这几日差人把?暖阁打?扫出来?,被子换的厚些,枕头换成软枕,把?库房里太后赏的地毯铺上,茶盏换那?套越窑青瓷。”
怀安诧异不已,瞧这派头分?明是为娇贵的主儿:“这是……有人要住进来?了?”
“嘴稳当些,把?抱朴居签了死契的下人都?招过来?,安排在暖阁。”
怀安心中惊骇,听闻郡主要给大爷订亲,这怎么着新妇进门也得?大半年以后了,要住也是单独的院子,究竟是何人叫大爷这般看?重?,连贴身厢房的暖阁都?备好了。
梅臻儿的一番话叫在霁月居守着的暗卫听了去,转头便禀报给了颜韶筠。
他闻言后沉默了许久,而后轻轻的笑了,原想这梅臻儿会是他把?人带来?抱朴居的推手,他擅长?看?她?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况,然后再拉她?一把?,叫她?只能依赖自己?,没成想他想拿捏孟禾鸢,孟禾鸢倒是也抓住了他的软肋,他舌尖微微顶了顶腮,眉眼一扬,敲了敲桌子:“今夜,动手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