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情节很平常。老太太很客气地把艾亚送上二楼的卧室。唯一让艾亚奇怪的是,自己的卧室竟然与主人罗切斯特先生在一层。看来老太太果然没把家庭教师放在女仆的地位。
迷迷糊糊的艾亚什么都顾得着看,虽然很想洗个热火澡,但这完全是奢望。米亚随便地年扯开自己的衣服,把自己丢在柔软干燥的床上。酒意涌上头,几乎来不及进入入睡这个阶段就已经沉入梦乡。
可悲的惯性,艾亚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看着挂着漂亮围幔的床顶,有一秒艾亚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等反应过来,艾亚的第一个表情就是微笑。真好,最少这一年的时间安生了。
也许是命运注定,艾亚的笑容总是维持不长。起床之后,艾亚发现经过一夜的睡眠,整个身体象散了架一样,又酸又软,几乎有些站不住。咬着牙把自己打理清爽,艾亚决定,今天的课自己要一直坐着。
走过铺满地席的昏暗长廊,艾亚看着眼前的橡木楼梯苦笑。下楼……如今变成了危险举动。扶着扶手,一步一颤,还要努力维持着仪态与微笑,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大厅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早期的装饰风格。墙上高大的人物油画,天花板上的青铜灯,还有摆在角落的大钟,昨天正是它提醒费尔法克斯太太时间太晚的,于是艾亚看它的眼神有了几分感激。
走到房子外面,艾亚再次站在昨天进入大铁门的地方仰视眼前的大房子。此时,这个三层高的石头房子全没了昨晚的摄人气势,看上去稳重中不失生气。房子周围是草坪庭园草地和树林,更远处则是座小山,和一处村庄与教堂。十月的天气,让这世外桃源般的田园风光多了几分萧瑟。转回目光,看见不时有类似于乌鸦的鸟从屋角的巢穴里呀呀地叫着飞出来,艾亚挑挑眉,眼前如此恬静的场景,昨晚那种吓人的感觉是自己的幻觉吧?
“哦,爱小姐,你起得真早。”费尔法克斯太太笑呵呵地走过来,显然很满意艾亚的知礼。
“早上好,费尔法克斯太太。”艾亚走上前去,报以微笑,却被老太太慈祥的吻了吻手。虽然这是普通礼仪,但艾亚还是非常别扭地僵了一下。从前世到今生都不习惯与人有身体接触。更何况还是嘴唇。
老太太没有注意到艾亚的别扭,依旧笑着,与艾亚再次谈起了桑菲尔德,这一次,她提到了男主人罗切斯特先生。
爱德华?罗切斯特做为《简爱》的男主角,艾亚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不过,在费尔法克斯太太眼中的罗切斯特艾亚却真的没什么好奇的。因为艾亚知道,老太太除了认为“爱德华这孩子虽然脾气有点怪,但人是非常不错的。”之外,对罗切斯特再无其他认识。也许……这也是罗切斯特会被原版简爱吸引的原因之一吧?
两个渴望理解的孤独灵魂,相遇很难,但相知很易。他们都寂寞太久了。象费尔法克斯太太这样,即是罗切斯特的亲戚,又是从小看着罗切斯特长大的管家,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对罗切斯特的评价除了怪和不错之外也说不出第三句话来,这样难道还不算悲哀吗?
艾亚悄悄甩了甩头,甩开自己这莫名地对男主角的同情。自己来桑菲尔德是来过渡的,可不是来干涉罗切斯特的命运的。
之后,艾亚看见了自己的学生阿黛拉。见到阿黛拉的时候艾亚吃了一惊,她与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之前,艾亚知道阿黛拉是法国舞娘的私生女,而且性格也有些轻佻。印象中她就应该长得非常明艳妩媚才对。可是真等见了人,却不过是个纤细苍白的七八岁的小丫头,除了一头过长的卷发之外,没收有任何出奇之处,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知道是不是与费尔法克斯太太相处久了,阿黛拉的叨功与费尔法克斯太太相比也不遑多让。法语说得又急又快,孩子气的语言颠三倒四,快活极了的样子说着她从法国到英国来一路的见闻。
艾亚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把她往国书室带,唔,实在是因为腿酸得直打颤,站不住了啊。
小气別扭鬼
最初身体的酸痛之后,是平静中偶有惊喜的生活。
艾亚的新学生阿黛拉非常好教养。相比于被送到洛伍德义塾的那些自卑抑郁个性别扭的孩子们来说,阿黛拉单纯直白的情绪反应衬得她简直是个天使。艾亚几乎不用在她身上费什么心。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阿黛拉象块海绵似的特别容易接受暗示的水滴,她这种太爱讨人欢心的小毛病被艾亚利用起来,很快,她就向着艾亚期望的方面稳步发展了。未来必定是一个矜持高贵的淑女。想来,就算桑菲尔德的男主人罗切斯特先生回来,也不可能对艾亚的教学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艾亚每天的生活安排就是,早上三个小时的正式课程——语法,法语,礼仪和音乐绘画,数学什么的,艾亚把课程数压得很低,因为淑女不考这个,会识个数,普通的加减即可。午休后到晚餐前,是自习与娱乐的时间。阿黛拉自习,就是艾亚写作的时间。娱乐……几乎算是课程的翻版,不过,形式更轻松一些。无非就是自由地弹琴与绘画。对于这两样,阿黛拉都有非凡的兴趣。随着艾亚的钢琴声起舞算是她最大的快乐了,第二大快乐就是要求艾亚给她画肖像像。这才两三个月的时间,艾亚给她画的像已经超过了十张还多,多是素描,每一张都让阿黛拉爱不释手,自恋得时不时都要拿出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