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推了推沧月:“你去水里和她们玩。”
山洞阴凉干燥,适合人类待着,外头的河流两侧没有丛林树木的遮挡,晒久了,人类受不了,人鱼们可以浸泡在水中自由呼吸,人类却无法在水中呼吸,因而云溪白天很少去河中,晚上才去洗一洗澡。
沧月喜欢陪着云溪,和云溪一块待在山洞中,云溪推她去水边,她也不去,就陪在云溪身边咕噜咕噜。
云溪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黏人呢?你不去多补补水,留在这里做风干鱼呀?”
身为半人半鱼,她比人类更需要水,有时半夜感觉口干舌燥,还会爬起来咕咚咕咚灌水,或者河边给自己的身体浇水。
沧月听不懂云溪说的“黏人”是什么意思,但听出了那一声“啧”的表情不是特别耐烦的样子,她低低咕噜几声,甩了甩尾巴走了。
那几声咕噜听着还有些委屈。
云溪自我反思,话说得太重了吗?自己语气也不算特别糟糕吧?她生气了吗?
山洞内没了沧月咕咕噜噜的声响,云溪辗转反侧,一时睡不着。
她爬起来,顶着烈日,越过草丛,想去看看那条鱼是不是不开心了。
山洞口的草丛原有半人高,天天被这群人鱼的大尾巴碾来碾去,碾出了一条小径,人的双脚踩在被碾倒的枯草上头,软绵绵的,很好走。
没等走近,远远地,云溪就看到沧月和惊蛰它们几个凑一块,大尾巴甩来甩去,往彼此身上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云溪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没有靠近打扰她们玩耍,返回到洞中,接着睡觉。
这回安心多了,很快就入睡。
醒来时,差不多是傍晚,暑热消散不少,云溪拿上木矛和动物肩胛骨,去河边挖鱼塘。
这里地势平坦,不像之前岛上那般,不是丛林就是崎岖的山坡,她打算在河道旁边地势相对低洼些的地方,挖塘养鱼。
这是她最近的工作之一。
现在的人鱼,每天都会外出捕猎,有时,吃不完的鱼也不舍得放掉,就放在洞穴里,现在天气闷热,上午捉的鱼,下午就会臭掉,实在放不住。
她在地势相对低洼的地方用石子摆出一个直径3米长的圆圈,打算沿着这个圆往下挖个2、3米深的坑,然后将竹子劈开,去掉中间的隔膜,沟槽状的模样,恰好用来输送水流。
其他人鱼看不懂她要做什么,只有沧月能领回她的意图,会过来帮忙挖一挖。
沧月力气大,刨土刨得快,个别人鱼虽看不懂,但觉得好玩,会模仿沧月的行为,跟着沧月一块刨。
有她们的帮忙,不到一周时间,这个小鱼塘就大功告成。
之后,吃不完的鱼,云溪会放小鱼塘里去养着,有时其他人鱼去会去捞了吃掉,云溪也不介意,毕竟,时间长了,它们也能看懂云溪的做法,知道吃不完的可以放到小鱼塘里,等下回饿了再捞出来吃。
挖鱼塘是傍晚时分的工作,清晨的时候,她会和沧月一块外出,巡视领地,熟悉附近的地形和动植物。
山洞口的这条河流,不只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栖息地,也是许多动物的家园。
野牛、野鹿、松鼠、鸟,都会来河边饮水,还有一些不知是大雁还是大鹅的禽类,常年漂浮在水面上;有些小动物喝完水,会和同伴在附近的草丛中扑打玩耍,这时候洞穴里的淼淼就会鬼鬼祟祟地猫过去,偷袭它们。
云溪坐在洞口晒太阳时,常常能够看见这幅热闹的场景。
人鱼在食物充足时,很少去猎杀这些动物,它们更青睐进食水中的鱼,常常相约结伴去海中捕鱼。
相比于海鲜,云溪如今更喜欢进食陆地上的动物,但她不挑食,沧月带回来什么,她就吃什么,绝不挑剔。
想吃其他动物了,她会在水边做个简单的石板陷阱,陷阱里头放一些肉干之类的诱饵,偶尔能捕获到一两只小鸟,她会拿去煮汤喝。
草原上也很热闹,栖息着各种小动物,尤其会挖地洞的动物,云溪在草丛行走,辨认各种植物时,时常遇到田鼠。
夏季是田鼠的怀孕产仔分窝的高峰期,活动猖獗,经常从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云溪见了,直接一脚踩上去,踩不中的,淼淼会冲上去追打扑杀。
除了猫是它的天敌以外,云溪还这里见到了蛇,没有脚的蛇,某次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她看见一条胳膊长的蛇,把一只拳头大的田鼠吞了进去,她吓得头皮发麻,她身边的淼淼炸开了毛发,直接冲过去,伸出爪子抓挠蛇头。
这种体量的小蛇,云溪也能帮忙对付,只不过田鼠这种动物,特别能产仔,一窝能生十多只,一年能生七、八窝,如今食物充足,云溪和人鱼们不爱吃这种动物了,眼见它们一天比一天多,光靠淼淼一只猫根本抓不完,云溪决定留着这条蛇,让它在这里吃田鼠。
她想带走淼淼,可淼淼玩得起劲,和蛇斗得有来有往,她于是先回了山洞,没一会儿,淼淼就把玩死的蛇当成战利品叼了回来吃掉。
云溪见了就笑:“没它帮你捉老鼠,这个夏天你要累死。”
若不是想要在杂草丛中寻找稻谷、小麦一类的植物,她早就点一把火,把这些杂草烧得干干净净了,何必与这些田鼠为邻呢?
草丛中不仅有蛇和田鼠,沧月在掏地洞找蛋时,还掏到了一种长得像是老鼠又像是兔子的啮齿类动物,她捉回了山洞,带给云溪看时,云溪决定给这种动物命名为“鼠兔”。
“它说不定是老鼠和兔子生的。”云溪调侃道。